沈蓁蓁一聽染上這類話,當即接話道:“勞煩了。”
蕭衍放開她的手腕,任由兩個各懷心思的女子在他眼前折騰。
待坐在杌子上,沈蓁蓁就處于了離蕭衍一步遠的地方,她心中稍安,默默舒出一口氣。
蕭衍眉頭一抬,挑了下嘴角,緩緩挪了下靠在引枕上的身子,視線落去素雪重新端起來的藥碗上,“你喂我。”
這個“你”說的是誰,三人皆心知肚明。
素雪渾身一僵,緩緩將藥碗遞給了沈蓁蓁,見自家世子的余光都不曾掃到她,心情懨懨地退了出去。
梁太醫也收拾好脈枕等物帶著人離去后,蕭衍就在沈蓁蓁跟前暴露出來本性,譏諷道:“坐這么遠,你就這么怕我傳染你,這么怕死?”
沈蓁蓁舀藥的動作一頓,反唇相譏:“你倒是不怕死,疫癥都能得上。”
分明是關心他的一句話,被她說得多了幾分兇狠,小娘子竭力掩飾,可語氣中隱隱的哽咽到底是瞞不過她跟前這個郎君。
蕭衍失笑道:“還沒死呢,你哭什么?”
沈蓁蓁眼中濕潤的動靜被他一把掐沒,往他嘴里狠狠塞去舀了藥的調羹。
她欲蓋彌彰地尋借口道:“霽哥哥聽說你病了,讓我來照料你。”
蕭衍勾了下唇,步步緊逼地問她:“他讓你來你就來,你什么時候如此聽話了?你來,不是因為擔憂我?疫病都不怕,沈蓁蓁你長本事了。”
沈蓁蓁白他一眼,“你再說我便真回去了!”
沈蓁蓁自私又惜命無比的一個人,能出現在他這里,本身就說明了她的心思。至少說明,他對她而言是極為重要的人,能讓她豁出去性命來陪伴。然小娘子臉皮薄,對感情這事也沒甚信心,口中不愿講她在乎他喜愛他,或許心中也不愿承認。
蕭衍識趣閉嘴,忽覺自己每回病倒皆是因禍得福。
前幾日倒在靜月軒就得了她收留;這回歇在自己院中,她甚至親自上前照顧。
在郎君一雙眼深深盯著她時,沈蓁蓁表面若無其事地給他喂藥,可被他看得耳朵都似要燒熟,因這份緊張,手中就一不小心打翻了藥勺,將蕭衍胸前染出一大片藥漬來。
她“哎呀”一聲,放下藥碗,忙取帕子給他擦拭,蕭衍好整以暇看著她的慌亂,沖著她靠近他的頭頂,低聲道:“換一件。”
要換,勢必就得脫衣裳。沈蓁蓁一想到如此,便覺鼻腔滾燙。
她直起身,站起來,略慌張道:“我去給你叫婢女。”
蕭衍將她拽回來,“你怎么能如此不負責呢?自個惹出了禍,卻要叫別人來擦屁股。我的‘屁股’是誰都能擦的么?”
沈蓁蓁:“……”
她白他一眼,“閉嘴!”
蕭衍輕笑一聲,摟過她的腰,將人摁在胸膛上,語氣曖昧道:“我就不嫌棄你,我總給你擦。”
聽出他朝她說葷話,沈蓁蓁臉紅起,捶了他一下,“莫說了,真不要臉。”
她掙扎一下,被他摁著后腰,二人貼得更緊,將她的身子都壓到變了形。
小娘子放在心口的手指纖細白皙,如葇荑一般,他的手中是她纖細的腰肢,不論是上,還是下方,都是惑人的曲線。
人心皆貪,沒挨著人時也就罷了,但一挨上這方軟玉,久未溫存,郎君不由心猿意馬,喉結上下滑動,嗓子干啞:“蓁蓁。”
沈蓁蓁從蕭衍懷中仰頭看他,二人的目光交匯,情意絲絲縷縷,周遭極為靜謐,只呼吸滾燙且不穩,他看到郎君眼中燃起幽火,那是熊熊烈火爆發的前兆。
沈蓁蓁被他這要吃人的亢奮神色嚇得瞳孔驟然一縮,連連拍他手臂,義正言辭地拒絕蕭衍的親密:“手放開,讓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