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沒了孩子的身子如何經得起這樣折騰?可外表看來確實又無異常。沈婳只得說道:“我今日身子不好,不了。”
可以說,在此事上李蒔對沈婳了如指掌,從一開始至今,她從未有過一次拒絕。
一種強烈的、詭異的狐疑縈繞在心間,李蒔滑了下喉結,俯身吻了下沈婳的唇。
他輕聲哄道:“你只管趴著。”
話音甫落,沈婳的美眸一寸寸變黯淡。她因為無知已然遭了一回罪,不小心懷了孩子,而后又意外沒了。春寒料峭之時,她小產后只躺著歇息了一日,第二日就起來勞累,曾有多少心酸,只當事人她自己明白。
若說她受的這些苦全是自作自受,那眼前的郎君再怎么說,在此事過程中,也有推波助瀾的作用罷?
思此,沈婳看著李蒔一本正經道:“你服用避子湯了嗎?”
李蒔一愣,顯然不可能服用過。
沈婳清澈的眸子看著他,說道:“條件不允許,我事后無法找避子湯喝。你不怕我懷孕么?”
李蒔看了看她探究的眼睛,又低頭看了看自己,一時猶豫,并未開口。
沈婳繼而又道:“季奴想讓我懷上你的孩子嗎?如果你想要孩子的話,那我也是可以的。”
小娘子攤開手腳,放松自己,故意配合他。
李蒔道:“當下要孩子為時過早了。”
“哪早啊?”沈婳不在意地道,“你及時娶我就是了嘛,回長安城就辦婚禮。”
李蒔眸光動了動,說道:“一步一步來。”
他從她身上緩緩撐起身,深深呼吸幾口氣,挪腳下榻,端過桌上的涼茶接連喝了好幾杯。
沈婳看著他的所作所為,這一刻,在來壽州一個月之后,終究得到了她來時要問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至少現下,他不會娶她。
沈婳穿戴好自己的衣裳,緩緩下了床榻,站在李蒔跟前去,微笑著一字一句道:“我明日就回長安城。”
李蒔的心墜了幾下,他不解道:“婳兒來此不是來見我的么?”二人只見了兩面而已,她便要回去了。
沈婳道:“我已經見到你了啊。”
她笑著說:“你在此處還有許多事處理罷?我留著也沒多大用,還會打擾你辦公。”
她說的不錯,李蒔在外辦公,確實不便多與小娘子相處,這與他嚴謹的做事風格不符。
“那好,待回長安后我們再聚。”李蒔撫著她的臉頰道。
臨走之前,沈婳看著李蒔幽幽道:“壽州此行,對我而言,真是一個永生難忘的經歷。”
沈婳回長安城之前去了一趟壽州的永生巷,那是杜氏的家,杜氏家中只余一位十歲的繼子。
在謝邁的建議下,這位孩子被他們帶去了長安城,做了謝邁的書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