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忘了二人當下處境。
她渾身被雨淋至濕,春衫很薄,他更是,本就只虛虛披著一層衣袍。
她貼著他,謝邁滑了下喉結,緩緩道:“待我幼妹回蔣州后,會同我家人講述你我之事,不出意外的話,我父母、或者祖父母皆會親自來長安城見令尊令堂,屆時我們就盡快完婚。”
他重復道:“越快越好。”
他知她心結。
愿意解她心結。
沈婳點頭,笑道:“好啊。”
話說至此,二人皆有片刻沉默,彼此的心跳聲竟是比窗外的雨還要激烈。
砰、砰、砰……
沈婳緊了緊放在謝邁后背的手臂,體溫和觸感透過衣衫,傳給了對方。
到底經歷過,沈婳明白自個身前那東西想要什么。
她抿了下唇,將曾經有人問她的話,毫不客氣地投擲在謝邁耳朵里:“試么?”
謝邁身子一僵,咳嗽一聲,撇開了臉。
這樣的進展未必太快了。
“不么?”沈婳固執問。
郎君閉了下眼,手開始發顫,甚至比方才沈婳還抖。
念想在懷,心有意念,說不想,那定然是句假話。
睜眼,沈婳微微蹙眉看著他。
謝邁動了動唇,俯下頭顱,淺淺淡淡地吻住她。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像極了他清冷的性子,一切都不著急。
沈婳小娘子希望被別人溫柔對待不假,但這時候的溫柔,就有那么一點鈍刀子割著肉的拉鋸。
沈婳畢竟有經驗,知道怎樣能將文火點至蔓延。
謝邁刷地掀開眼睫,看小娘子眼中狡黠地看著他,含糊道:“依我,行不行?”
話落,細白的纖纖十指就繞到了前方。
謝邁從牙縫中低低地、沉沉地嗯了聲。
天邊的雷肆無忌憚地滾落,電閃雷鳴,一陣雨,一陣風。
帳縵上的光影綽綽約約。
良久之后,小娘子咬牙切齒地問:“你是不是有過小娘子?”
“沒。”
“通房婢女呢?”
“沒。”
“我不信!”
謝邁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反問道:“你不是夸過我,我怎么什么都會的么。”
她的眼睛澄澈透亮,又噙著一汪水,嬌艷的臉蛋上,薄汗代替了雨水,十分憐人。
“婳婳。”
郎君的目光再度晦暗。
沈婳呼吸一緊,推他的痣,“我信了,信了,你給我走開!你說了依我的!”
回答她的,是謝三郎不容她拒絕的的吻。
翌日雨過天晴。
艷陽高照時,沈婳被人從床上撈起來,來人哄道:“婳婳,先起來,你將這藥喝了再睡。”
沈婳動了動眼皮,看著黑乎乎的湯汁,委屈巴巴地道:“聞著就很苦。”
謝邁哄道:“僅此一回,往后余生,我來,再不讓你喝一口。”
沈婳鼻子一酸,乖巧地將避子湯喝了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