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晤刷地抬了眼皮。
李政一下激動:“你說什么瘋話?我何時與余文斌吃酒了?”
李蒔依舊很平靜,“我是說五哥同余文晉余統領,沒說是余文斌。”
余文斌、余文晉兄弟二人皆不簡單。一個是金吾衛統領,另一個是禁軍統領,都是皇帝身邊人,尤其禁軍掌管宮城安危,一旦與宮外的誰勾連,想也不用多想,要在宮中干出什么事來,并不困難。
果不其然,李蒔話落,李晤便問李政:“五弟同余文斌兄弟有私交?”
李政暴躁道:“沒有!不過在花樓喝酒時碰見過一回罷了!莫聽他胡說!”
話落才察覺自己被李蒔一句話帶入了溝中,粘上淤泥難以洗清,李政的臉色變得青青白白,他眸色冷寒地看李蒔,“你跟蹤我?”
李蒔依舊云淡風輕,“沒有。蕭表哥婚前去百花樓的事被表嫂發現的事兒,大家不都知道么?蕭表哥說你和余統領可以作證,他只是去聽過曲子。十妹給我說的。”
李政脊背發涼。
他也是在百花樓偶遇到的余文晉,對方同一個他的老部下一路尋歡,老部下見到他后上前同他攀談敬酒,他身份在此,余文晉見他也只得現身來敬酒。
剛碰上杯,就見到蕭表哥神色匆匆從門外過,蕭表哥在門外偏頭,見他們三人在內里飲酒,隔著門說了幾句寒暄的話而已。
不想,此刻傳成了這樣,偏他洗不清關系。
李政的面色繃起,眼底神色難堪,直覺自己莫非上了誰的當,膝蓋上的手握緊拳頭,暗下決心定要找到那老部下查清事實。
李政一向腦子單純,看了下看不懂眼神的李蒔,又看了眼靜靜看著二人爭論的李晤,此刻覺得茫茫然,他們是親兄弟,為何就沒有一點兄弟的樣子?
果真如此,正如他舅舅所言,天家之情,皆是虛情假意。
宸王的人去安國公府報信,被人引進門,一時卻沒見到人,只能踱步等。
作為進門后的第一日,天還沒如何亮堂,沈蓁蓁這位新婦便刷地睜開了眼。
蕭衍忽覺懷中一空,張了個眼縫,拉著她的胳膊就又將人扯回了懷里,沉著嗓子道:“再睡會。”
沈蓁蓁在他懷中掙扎,推了推他的肩,著急道:“不能睡了,我們得去敬茶。”
蕭衍無動于衷,將她往懷里摁,鼻尖埋到她脖頸邊,“阿耶說了,今日不必早起。”
清晨時分,血氣方剛的年紀,沈蓁蓁覺出他身子上的異樣,怕他胡來,抬手揉他的臉,軟聲道:“夫君啊,第一日就不孝敬長輩,你要我以后怎么樹立威信?”
沈家女自小規矩無雙,行為規范,蕭衍知她緊張,便由她鉆出他的懷抱,去起身梳妝。
房門推開,一隊婢女們端著洗漱用品入內,她們再出來時,后面現身的便是這院中的主子二人了。
朝云院的紫藤花開得正艷,蕭衍摟著沈蓁蓁的肩,親密地帶著新婚妻子去“千禧堂”拜見長輩。
二人一路嘀嘀咕咕地交談,沈蓁蓁時不時仰臉,對上蕭衍俯下的眼,蕭衍便朝她躬身要親她,被沈蓁蓁捂住他嘴巴,美眸瞪他,“你莫胡鬧,四處都是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