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走出茅廬,來到屋旁的一線溪流邊,沈蓁蓁言簡意賅問蕭衍:“你何時取的‘江南山人’的名字?”
蕭衍看著她笑得意味深長,“怎么?你也仰慕我的才華?花大錢買過我的畫?”
沈蓁蓁臉變燙,“……”
她嗔他一眼,往他胳膊上捶了一把,“你都知道我窮得要命,哪來那么多錢財買你的畫?”
蕭衍何等舉一反三,沈蓁蓁回了長安城尚且為了湊錢買侍衛臨摹他的畫賣,那在別處……蕭衍故意問:“你如何就知道我的畫你買不起?你在蔣州見的?”
何止是見過,哪一幅她不是熟悉不已,臨摹到又愛又恨。
想到自個曾放下貴女身段去求人買畫籌錢,沈蓁蓁雙頰更紅,卻裝得對江南山人的東西不熟,胡謅道:“我就見過一次,參宴時主家拿了一幅出來給大伙看的,還說一幅千金,花了不少錢才得到的。哪知原來是你畫的。”
蕭衍:“那可還記得畫的甚?”
沈蓁蓁隨便挑了個記憶中的:“秋江月夜。”
蕭衍:“……”
他說:“你看到的是贗品。你參的誰家的宴?謝家的?”
沈蓁蓁驀地抬臉,因擔憂蕭衍去同謝邁套話而眼中微慌,緊張問:“你都沒見過那畫,怎么就知道不是真品?”
蕭衍抬手捏住她的耳垂,揉來揉去,嘆息道:“那是我畫的,原作自然只有我知道在哪。蓁蓁妹妹,你不像會問這種傻問題的人啊,今日這是怎么了?看起來也很是慌亂,臉也紅得不正常。我的畫怎么你了?”
沈蓁蓁被他故意刺激,心中的委屈情緒漲得極高,半天沒說話。
“你怎么了?我的畫怎么得罪你了?”蕭衍安撫般揉她的頭,再問。
在郎君柔情蜜意地看著她,等著她回答時,沈蓁蓁終于卸下心防,往前一下抱住自家夫君的腰身,將臉埋入他懷中。
她此刻才真心地釋放自己的委屈,哭道:“我那時賣過你的畫,我臨摹出來的,畫了好多,畫得都想吐了……”
溪中泉水潺潺,清風徐來。
因想找機會與沈婳交談,見沈蓁蓁出屋后便跟了出來,想請沈蓁蓁幫他叫來沈婳的李蒔,一出林月堂,便見到擁抱著的一對男女。
他第一次見識到那平素總趾高氣揚的蕭青辰,私底下,是怎樣對小娘子奴顏婢膝的。
“夫人往前受苦了。”
蕭衍說著話,輕輕拍著妻子的背。
沈蓁蓁從他懷中抬起臉,佯裝質問他:“我受苦受難時,你都去哪了?你定然是在哪個山中瀟灑罷?都不知我死活,不管我死活,還說什么喜愛我多年、等我多年!”
這種似乎也在質問自己的話入耳,李蒔心臟一縮。
他聽蕭衍毫不猶豫地道歉道:“為夫錯了,不該不知道你的困難,不該不知你的委屈,沒及時出現在你身邊,是我的不是。”
淚水漣漣的小娘子并沒見好就收,還在委屈:“你還知道呢!你說你都去江南了,怎么就不到我身邊問問我過得好不好?你要見到我那時雙手都有凍瘡,還舍得我受苦么?”
蕭衍果斷道:“舍不得。”
他拉起妻子的手,皺眉道:“哪里得過凍瘡?”
沈蓁蓁努嘴:“吶,這里,這里,這里……”
蕭衍便就拉起她的手放在唇邊,一處一處親吻過去,直到吻得小娘子嫌棄:“你在我手上留了好多口水。”
蕭衍便道:“那我再給你舔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