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暗修在禪房內打坐。
他需要平心靜氣,修身養吸,放空一切思緒,以此來連接更大的神力與無限的感知力。
可是……
他無法保持平靜。
只要閉上眼,一陣莫名其妙的悲傷就從心口處流露出來。
他的睫毛顫了顫,睜開眼,無聲嘆口氣。
他從打坐的姿勢,逐漸轉變,變成了自己抱著自己的雙腿。
他將頭埋在膝蓋間:“真是討厭啊……原來,我真的有在難過。”
難過葉南錦的離去。
難過這以后的生活,就只有自己一個人了。
孟良坐在門口,啃著自己挖出來的土豆。
就在孟良看著月亮,出神想象葉南錦的樣子時,身后的房門被打開。
孟良回頭看去,沒有什么情緒,反正師父也不會讓自己進去。
“您怎么出來了。”孟良再次啃了一口土豆:“是不是因為離開了葉南錦,你現在也不好受了。”
暗修肯定要比他更難過。
哪怕他清楚知道,師父是一個摒棄掉大部分情緒的人,師父很難去感知到自己的悲傷。
但很難,不等于感知不到。
當他被那莫名的情緒所籠罩時,相信,他會更難自我解脫。
所以,孟良知道,暗修為何會出來。
暗修坐在臺階處,伸出手:“給我一個土豆,餓了。”
暗修是孟良的師父。
孟良不管怎樣,都會對暗修保持尊重和服從。
孟良將已經烤熟的土豆遞到暗修手中:“師父,葉大人到底去哪里了?我還能有機會再見到她嗎。”
他不想自己的世界里失去葉南錦的身影,哪怕自己跟葉南錦并無具體的交集。
暗修將土豆皮剝開:“葉南錦總共在山上住了沒幾日,你認識她也不過只有幾天時間,我不能明白,你為何會對她產生如此深刻的留戀。”
記憶中,葉南錦跟孟良甚至沒說過幾句話。
孟良是瘋了么,才會對一個女人如此上心。
孟良笑笑,想到葉南錦的身影,眼中多了幾分安寧:“我一直都很浮躁,哪怕做您的徒弟也有一段時間,學會了保持靜心,也學會了順其自然。可是我還是孤獨。”
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個人,沒有人可以溫暖自己,自己永遠都處在寒冷的地帶,沉浸于黑暗里無力自拔。
暗修能夠理解了。
因為葉南錦是光,所以,當她在不經意時透露出自己的力量,就會讓那些一直身處在黑暗中的人渴望再度見到她。
但暗修不是會被光芒所吸引的人。
在他的世界里,他仿佛永遠都不會因為葉南錦的技能而受到影響。
這也是個好事吧。
最起碼他可以說,他是喜歡葉南錦,而不是因為葉南錦的光芒而迷戀上的他。
暗修知道,不管葉南錦如何,自己的生活還要繼續。
他跟孟良商量:“我準備教育更多的百姓們學習打坐修行,你有沒有想法同我一起。”
孟良搖頭:“我要在這里等待葉大人回來。”
說什么都沒用,他就要等葉南錦。
暗修勾唇,說出一句很自信自負的話:“葉南錦來山上也是來找我,只有我在的地方,她才會出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