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許問楓處理外傷十分得心應手,可這里別說抗生素了,連一樣正經的縫合器械都沒有,術后極有可能要面臨發熱感染,敗血癥破傷風等不良癥狀。
并不想救人不成,反倒沾染一身腥。
是以,救人之前許問楓把曾大勇的預后情況,跟里正和巧菊說的明明白白,得到兩人應承,
無論出現什么樣的后果絕不怨她,絕不找許家麻煩,才開始著手清理傷口。
針線丟去沸水里煮。
清理傷口首先需要大量的溫開水和酒,酒也就里正家有,余宏義吩咐自家小子用跑的回家取酒。
白酒消毒,防止細菌感染,這一過程必不可少,古代細菌感染,沒有抗生素頭孢,直接準備棺材吧。
許玉晴從包袱里把十灰散、金瘡藥撿到一旁待用,再將具有麻醉效用的草藥單獨挑一邊,立馬上鍋煎。
曾大勇腿部翻開的血肉里混雜著土屑,小石子,足足用了三壺水溫開水才沖洗干凈。
期間曾大勇痛醒過一次,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眷念又歉疚地看了自家媳婦一眼,又昏了過去。
酒淋下去,反應就大了,曾大勇整個身子猛烈抽搐,余宏義等人死死摁住他,巧菊連忙將備好的木頭塞他嘴里“當家的,你忍忍,快好了,就好了。”
“別睡”許問楓清喝一聲。
“藥好了沒”
許老太端著藥碗出來“來了,來了。”
孫女應承要醫治曾大勇時,許老太就火急火燎過來了。
一開始她堅決不贊同孫女上手治人,可她話沒說完,所有人都用一種你不要無理取鬧,你不近人情的表情看她。
尤其里正,一臉你不要礙事的警告表情,巧菊瞅她的眼神像在瞪仇人。
人家巧菊和里正都表態了,治死治活絕無怨言,她還能說什么,搭手忙活唄。
倘若二丫瞎貓碰死耗子,治好曾大勇,許家在村里的威望只會更上一層樓。
給曾大勇灌了一碗麻醉藥,許問楓高高挽起袖子,叫三妹拿來細麻繩幫她牢牢綁緊,免得半道墜下來。
而往拿起筷子在沸水里煮了兩三分鐘,又用酒淋了一遍,才用消過毒的筷子夾起煮在沸水里消毒的盆。
撈起布、針線放入盆中備用。
這一重要步驟,許問楓沒讓旁人插手,全程親自上手,稍不仔細,就會沾染細菌。
接著凈手,從手臂到手指尖,指甲蓋,用草木灰反復搓洗,洗干凈伸手在火上翻來覆去烤幾下,然后在酒碗里浸泡一會,這才拿起針線縫合傷口。
在條件有限的情況下,能做的,她已經盡量做到盡善盡美,人救不救的回來只能聽天由命。
一套流程下來,所有人都目瞪口呆,不明覺厲,從未見如此細致復雜的治療方式,余宏義眼神灼灼,這丫頭有當神醫潛質,他感慨道“你爹后繼有人了”
青出于藍勝于藍。
許問楓別誤會,我只是比你們多一些常識。
恰巧外傷是她擅長的,都說久病成醫,受傷的次數多了也就嫻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