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問楓忍不住撮牙花子,狂拍她馬屁管什么用啊,自己身份擺在那里,注定是她討好不了的人。
馮光耀養外室納小妾,大姐無動于衷,那是大姐對他徹底失望寒心了,涼透那種。
所以不管他行事多荒唐,都無法再傷害到大姐。
自己這個親妹妹,若是親近麗娘,大姐指定要傷心。
就算麗娘乖覺做人,再怎么賣力討好她,許問楓也不可能對她親近半分,她能給麗娘最大的寬容就是默許她成為逃荒隊伍中普通的一員。
牛車駛入巖灘村,許問楓抬起鞭子,指指背風口那片黑黝黝的竹林,讓他們去錢多多家借宿一晚。
說罷,鞭子一甩,駕著牛車往家去。
老爹那么忙,就不把人弄去他跟前惹他煩了。
許家也確實住不下多余的人。
馮老爺站在夜色里,看著漸遠的牛車,止不住的搖頭嘆氣,怨不得人怠慢,都怪逆子不爭氣。
馮光耀才讀不懂他爹的悵然呢,貼到麗娘身邊噓寒問暖:“麗娘你餓不餓,累不累?一會我讓劉老漢燒鍋熱水給你泡泡腳,去去乏。”
剛才小姨子在,他不敢造作,小姨子一走他又行了。
給馮老太氣夠嗆,她怎么就生出這么個不知四五六的二混子,造孽哦。
麗娘撇開臉,嫌棄之色溢于言表。
這頭看不清形勢的蠢豬!
許家。
“爹。”許蘭瑛看著匆忙迎出來的人,帶著些許哭腔喊道。
“誒,閨女,來了就好,咱一家人又在一起了。”許盛平拍了拍大閨女的手,笑瞇瞇看向她懷里的孩子:“這是咱家妮妮?”
許蘭瑛壓制起伏的情緒,輕聲嗯道:“小丫頭覺多,在路上就睡著了。”
許盛平看著外孫女紅撲撲的小臉蛋稀罕得緊:“那快抱她進屋,夜里風大,當心著涼。”
一家人說笑著進了院兒。
許問楓抱著同樣睡熟的興兒去臥房,安置到炕上,吩咐秋靈燒水給孩子們擦擦臉和腳。
然后又叫白夏給大姐煮點吃的。
安排好,話沒說幾句就行色匆匆出了門。
她現在可是太忙了。
灑滿月光的鄉村小路,只有許問楓的腳步聲在回響。
人都填不飽肚皮,村里沒一戶人養狗的,村莊一片靜謐。
在彎彎曲曲的小路上走了一刻鐘,許問楓終于看見晾曬壩那邊燃起的火光。
隱隱約約能聽見人說話的聲音,死寂的世界這才有了一點生氣。
就在剛才有一種仿佛全世界只剩她一個人的孤寂感,她很不歡喜,人啊,終歸是群居動物。
她是不是應該試著說服里正,說服村民,與她一起打造一個全新的、美麗的、安穩富饒的村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