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語容睜眼,望見一團黑的車廂,有些迷糊道:“什么時辰了?”
“寅時一刻。”
被擾了清夢,蘇語容恨得牙癢癢:“她是故意折騰我的吧。”
出入有馬車代步,自是體會不到正午的陽光有多曬人。
聽見她咬牙切齒的聲音,外面的人呼吸都放輕了,忐忑請示道:“那小姐,我們跟是不跟?”
蘇語容磨牙:“跟!”
車隊快速起動,跟上隊伍。
可惡的女人就給了她前后兩個選擇,傻子都知道寧愿綴在后面,也不去當那馬前卒。
而前面的隊伍因著要照顧老人的腳程,還要推板車,速度快不起來。
看著慢騰騰挪動的人潮,殿后的蘇語容火氣很大,恨不得出去狂甩鞭子催他們走快些。
但她不敢。
前面有人開道,隊伍最后面也安排了一隊青壯,一前一后把老幼婦女護在中間,蘇語容撩開綢簾,看著馬車前面那些汗流浹背的粗俗漢子,忍著惡心把人召到近前來說話。
打探許邵元的信息。
只不過被她叫到跟前的人,收銀子收的倒是爽快,卻是沒從他們口中打探到半點有用的信息。
要么傻不愣登的撓頭像是聽不懂她的話一樣,要么拘謹的憨笑著東拉西扯。
一個個跟不開竅的呆瓜似的,愚笨之極。
又沒法明著問。
蘇語容氣極落了簾。
那些收了她銀子的后生轉手就把銀子系數交給了里正。
余宏義越發謹慎,果然應證了那伙人居心不良。
許問楓回頭瞅一眼行進緩慢的隊伍,心里計算著路程,再忍兩天,老人就有馬車坐了......
大中午的太陽烈的似火燒,烤得人渾身冒油,地面越來越燙,透過草鞋燙進人腳底板。
連青壯年都有些蔫巴了,余宏義讓前面打頭陣的人多注意周圍,找塊背陰的地方歇腳。
錢多多自告奮勇頂著寬沿草帽小跑向前,終于在前面一里多地找到一塊背陰地兒。
等到了地兒,大伙呼著熱氣一屁股坐下,有的直接躺下了,顧不得地上燙不燙。
許盛平連忙吆喝著讓大家不要躺地上,趕緊把頭天熬好的藿香水喝了。
秋靈拿把蒲扇出來,坐在許問楓身旁扇風。
許問楓稍微得了點涼快,看她紅撲撲汗漬漬的臉,用手擋了下蒲扇:“可以了,歇著去吧。”
秋靈抿嘴笑:“婢子不累。”
“人又不是鐵打的,怎么會不累。”許問楓笑著遞給她一筒綠豆百合湯。
話落起身,去推車底部翻出綠豆百合湯,發給體質較弱的老人孩子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