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刀明最近總是容易出神,不管是熟悉他的人還是不熟悉他的人,都能察覺他似乎有什么變化。
楚刀明大部分時間里是個表里如一的人。
無論心里在想什么只要能說出來,他就會說。
在這個圈子里長大,當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他實在見多了。
因此對于偽裝就覺得特別索然無味。
但在見到了七夕拍攝廣告的那一天,他卻站在樓下,抬頭看著那循環播放的電子屏許久。
想獨占她呼吸過的空氣,想將她放在只有自己的世界里,想舔吻她的眼淚,眼下紅痕,讓她不再哭泣,亦或者讓她哭泣。
楚刀明一瞬間對自己居然產生這樣的念頭,而感到害怕。
他時常出神,是因為他還以為自己是“純愛”類型。
看來有時候人還是不夠了解自己。
一開始在溫室碰到那冰冷寡言的女孩時,他為對方的容光所攝。
幻想自己未來的伴侶是什么模樣他想每個人都有過類似的經歷吧
楚刀明幻想的形象,大多來自于日常能見到的影視畫面,或者美術畫集,但那些印象都是模糊不清的。
只是大略有一個雛形。
一見鐘情也是見色起意的別稱。
想來那時候楚刀明就是見色起意了。
只是他將之包裝成了朦朧的好感,將對方當做需要保護的對象,他贈送花束與項鏈,當做想要交朋友的誠意。
可現在再自欺欺人似乎就太可笑了。
他不過是早已摩拳擦掌,從一開始就試圖展示自己的羽毛,在對方面前來回行走,好讓人多看一眼的扁毛畜生罷了。
楚刀明一旦想清楚了,就不再為難自己。
是的,他就是對七夕一見鐘情了,并且愿意為之付諸行動。
以讓自己的幻想成真。
至于其他人想起那總是一本正經的段知行,楚刀明樂于看到對方永遠懵懂。
楚刀明從小到大都不是省油的燈,楚晚一邊欣喜,一邊又為楚刀明擔憂。
刀明,你是無鞘的兵器,容易刺傷別人,也容易割傷自己。
還年幼的楚刀明穿著裙子,乖乖地坐在書桌前,用水粉畫著一只正在獵殺動物的兇獸。
聽得楚晚這么說,他一邊恬靜地笑,一邊說。
這就是我啊。
無論前路是什么,他這把刀如果未曾刺出,又哪里知道是否能正中紅心
他低著頭邊走邊翻撿首飾盒里有哪些與七夕相襯的首飾。
路過的秀家仆人見著他,打了聲招呼,楚刀明隨意點頭,然后繼續往前走。
直到面前出現了熟悉的水上樓閣,楚刀明直接開了門走進去。
只是剛進來,就察覺不對。
這里有別人進來過。
雖然玄關一如既往的干凈,但地毯有些濕痕,顯然是被人踩過了。
有其他的客人
可大多客人都是被侍從領著進門的,哪里會有什么走錯的余地
楚刀明覺著新鮮,現在大暴雨的時候,連下山都困難,是哪位聰明的小偷會想到潛入客房行竊呢
楚刀明松開了脖子上兩個盤扣,挽起袖子,微微扭動了脖頸,他將首飾盒放在桌上,便直接快步進來尋找小偷的蹤跡。
窗外雨聲漸小,隱隱能聽到外邊有誰在彈奏樂器。
那比驟雨還急切的聲音,聽來像是十面埋伏。
這也是秀家的保留節目了,古老的家族喜好也傳統,這些學習樂器的人倒不是被家里大人逼的,而是純粹自己喜歡。
有客人來,就隱在樓閣里,略略彈奏幾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