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耳上的金色流蘇隨著微風微微顫動,打在修長的脖頸上,那雙仿佛籠在夢里的眼睛彎成了形狀漂亮的月牙。
“外婆擔心我的身體,一夕之間我又回到了二十歲生日之前。”
楚刀明往后退了一步,長衫下擺搭在軟底鞋上,他又穿著以前七夕初見他時的裝束。
細看去,左手的無名指與尾指指尖,還戴著兩根鑲嵌著珍珠與金鏈的護甲。
“那是因為你不想讓楚晚女士擔心。”
七夕并不像在楚晚面前那樣,只說楚刀明是好人,仿佛對他沒什么了解的樣子。
她實際上對楚刀明的了解,日積月累,比設定,比紙面上的更多。
楚刀明聽了這句話,像是有些怔愣,隨后他笑著撩起身后的花枝,眼里泛著艷麗的柔光。
“請進。”
溫室里的小茶桌依然在,楚刀明沒有點香爐,溫室內的空氣被過濾著,散發著如置深山之中的幽靜氣味。
楚刀明的小茶爐上不像是在煮茶,而是在燒制粘稠的花液,紅色微透的質感,仿佛唇脂脂膏。
在這里七夕能聞到一點淡淡的甜味,又像是檀香燒到最后時殘留的一點余燼。
楚刀明用金色的小勺小心地攪拌了一下,就笑著對七夕說。
“外婆最近都睡不好,聞了這香才能入眠。”
“確實挺好聞的。”
七夕看著溫室四周,想要找到那個黑暗穿書局的家伙。
楚刀明說“你想試試這香嗎”時,七夕也只隨意點頭。
下一刻,馥郁的香氣纏繞在她的鼻尖,卻見楚刀明突然湊近了。
微燙的呼吸落在七夕指尖,楚刀明將一罐新制好的香輕輕放在七夕的手心里。
那香只有人常用的圓形唇膏大小,那沒有什么重量,但楚刀明放到七夕手里時,指尖卻在微微顫抖。
“七夕明明說好是來拜訪我的,為什么現在連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美麗的,穿著紫藤長衫的男性,坐在七夕身側,如同溫室中突然化身的紫藤精魂,在天光下望著七夕,他說的話像是有一絲“委屈”,但神色卻依然是溫柔的。
他低頭看著自己微顫的指尖,像是蝶翅般輕輕觸碰著七夕細嫩的掌心。
“啊我居然發抖了。”
楚刀明彎唇一笑,綺麗的眉眼像熏染了雄性爆棚的荷爾蒙,細看來,眼前這人也許不是什么紫藤花的精魂,而是潛伏在那花枝下的艷蛇。
楚刀明低著頭,像是在嗅聞那香的氣味,又像是在辨識眼前人指尖的香氣。
“我看書籍,看電影,偶爾也會看到這樣的顫抖,但過去我從不明白。”
“原來觸碰太過珍惜的事物時,是會顫抖的。”
楚刀明緩緩收回手,戴著護甲的左手輕輕按在右手上,像是要讓它有點志氣,別在喜歡的人面前露怯。
可這露怯卻不令人覺得羞恥,楚刀明確實是這樣想的。
他還想用更好,更精準的語言去包裝,卻發現自己在談判桌上的巧舌如簧,在這里根本無法施展。
有些人覺得面對喜歡的人時,要欲拒還迎,懂得推拉,讓空氣無時無刻處在讓人無措的燥熱中。
聽說這會讓人感受到愛。
可楚刀明無法理解,也并不想這樣做。
楚刀明是楚刀明,他難以拖泥帶水,只想把一腔心意如流水般展現在所愛的人面前。
他只能看著七夕手中握著那點香膏,春水般的眼眸直直地看著他,令楚刀明藏在口腔里的舌尖忍不住抵著上顎,以緩解指尖的顫抖。
那原本不可能會有反應,亦或者會立刻起身退開距離的美人,卻握緊了手中的香膏。
她和楚刀明坐在一張長椅上,兩人之間隔著一段距離。
七夕緩緩朝那邊俯身過去,原本楚刀明拉開的距離,又被七夕縮短了。
兩人坐著的花棚已經換了另一種布置,他們坐在一株生著細小白花的樹下。
白色的花瓣落在兩人腳下,楚刀明的軟底鞋能夠直接踩到它們,感受那嗶啵碎裂的觸感。
如同他心臟上因春風催生,頂破心房,自胸口長起的馥郁花枝。
“我也一樣,”七夕那盈盈若水的眼眸里,第一次盛滿了柔軟的情緒,“在觸碰到過于珍視的事物時,會顫抖。”,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