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貍精這個詞,自古以來大多出現在香艷的鄉野傳說里。
狐貍精是夜晚時分給人紅袖添香,誘人心志的精怪。
它們總出現在夜晚,荒郊野外,若是有人于月下行走,則很有可能會碰到一兩個下山來的狐貍精。
這些狐貍精慣會騙人,身為精怪也不指望它們能有一絲人類的道德感。
只要是它們瞧上的目標,管對方已有伴侶還是連孩子都有了,它們都不在乎。
誘惑,欺瞞,美色是糖衣,用來包裹血腥的真相。
只是和故事里要吃人的狐貍精不同,現代的狐貍精也“吃人”,但卻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吃。
段知行和秀金蟬驟然被叫“狐貍精”當下也是一愣。
他們這些年也不是沒被人叫過狐貍,但那意思和“怪物”“沒人性”“泥鰍”的意思是一樣的。
狐貍精這種有著意味的詞,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
隨后他們就聯想了許多關于狐貍精的故事。諸如狐貍精深夜誘惑良家小姐,又有狐貍精假扮正道俠士騙取俠女芳心什么的。
而這個詞匯也總被用來形容一段不倫關系中的第三者。
盡用皮相做不正經的勾當
楚刀明居然想用這種詞語污蔑他們
段知行聽了之后,立即嗤笑起來。
“這個詞用來形容二位倒是比較貼切,我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什么下作的行徑”
段知行鏗鏘有力地說著這句話,要不是他耳根略略有些泛紅,想來七夕就相信了。
“如果要論先來后到,”段知行一字一句地說,“我早早就跟在大小姐身邊,諸位又在哪里”
楚刀明嘴角一抽,全然不在乎。
好,按照順序,確實是這個姓段的狐貍精占了個早,但是那又怎么樣
“我一直以為段先生是盡職盡責的管家,是為了報答主家才在自己能獨立后,才一直留在邵家。如果你一開始就抱著這樣的情感,守在單純的大小姐身邊,那還真是骯臟。”
楚刀明的話也如刀鋒,段知行面色微微一白,隨后他抬起頭,卻沒有看向楚刀明而是七夕。
“我發誓,在今年之前,我對大小姐并不是這樣的感情,在離開邵家之后,我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在那之前,我對大小姐絕沒有任何超出主仆的情感。是,無論在哪里,管家愛上大小姐,都是不應當的。主家需要的只是管家的忠誠,而不需要那以外的感情。”
段知行看著七夕,那纖長的眼睫也如脆弱的蝶翼,只能輕顫。
如果可以,他也許會一直隱瞞下去,卻被七夕看了出來。
“可我是愚笨的人,在這一點上無法盡善盡美。但我的感情,絕無一絲一毫弄虛作假。”
段知行的聲音很輕很慢,讓七夕驟然回到了那個月光照耀的夜晚。
楚刀明想要把段知行的臉撓了。
狐貍精果然是狐貍精,當著正牌男朋友的面,就敢在這勾搭
什么真情,不過是為了哄騙七夕做出來的假相
眼看著仿佛要進入“誰更愛七夕”環節,秀金蟬突然開口。
“所以,是楚先生先向七夕告白,之后是段先生,最后是我”
秀金蟬聽了之前兩人的對話,像是弄明白了時間順序。
七夕咽了一口口水,秀金蟬從剛才發現自己被劈腿后,似乎一直都很冷靜。
七夕不由緊張起來。
壞崽崽雖然早就跑到她身后站著,正在探頭探腦看熱鬧。
但實際上它也看不了什么,因為這是大人的情節,它眼前只是一群會動的馬賽克罷了。
一切只能由七夕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