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還白茫茫一片,音無弦樂率先感受到了危險,他憑借著本能往邊上一翻滾,等眼睛恢復視線,再看剛才他站的地方,讓人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那是一條電線桿粗細的黑褐色的軟體大蟲,大概有一人那么長,身體表面覆蓋了許多米白色的小蟲,吸附在大蟲身上,扭動著身軀,正是糖果森林里的棒棒糖一樣的關蟲。
等笨拙的大蟲翻轉過來,音無弦樂睜大了眼。
那蟲子長了一張人臉。
是個中年女人,皮膚粗糙,看起來經過不少勞作,表情扭曲痛苦,張著嘴,卻沒發出一點聲音,無聲的叫囂著絕望。
這么一看,這哪里是什么大蟲,分明是被關蟲包裹,被它們從殼子里帶出的黑紅色液體凝結包裹了的人。
她還活著。
看見音無弦樂,那女人痛苦的眼睛里終于有了一點解脫的欣喜,她的口型在央求。
“殺了我求求你。”
她一邊說著,口中一邊留出稀薄的液體,顏色像是蜂蜜,但還沒落地,就被臉邊上的關蟲吃掉了。
音無弦樂攥緊了拳頭。
沒有任何一個人類,能在看見同伴這樣的折磨時還能無動無衷。
估計是傳送,太宰治不見蹤影,于是,音無弦樂開了無效化,神色變得冰冷。
那大蟲臃腫的很,全靠那些小蟲驅動,方才那下襲擊,估計是拼盡全力才來的一下。
音無弦樂伸出手,不管那些讓人看一眼便頭皮發麻,張牙舞爪著的關蟲,彎腰撫上那中年女人的眼瞼。
那觸感并不好,就像在摸抹了一層蜜的枯樹皮,但他還是幫她合上了眼。
只是觸碰,關蟲們便從接觸面開始,一圈圈蔓延,下餃子一樣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掉落的過程中,還有些爆出黑紅的液體,似乎是它們的血液。
很快,就漏出了女人該有的身體,形如枯槁,干枯的皮緊緊貼在骨頭上,哪里是個人類。
音無弦樂拿出便捷小巧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劃斷了女人的喉管。
他的手沾染著黑紅血液,粘稠的液體滴答滴答落地,白皙與臟污的碰撞,加上匕首的冷光,形成一種觸目驚心的美感。
女人死了。
音無弦樂愣愣的回想著自己方才生命于手中流逝的嫻熟和漠然,他看著自己的手。
頓時音無弦樂對自己產生了一股濃厚的厭惡,厭惡自己在想到殺人時,腦海中如同吃飯喝水一樣自然而言形成的各種要害、方案。
因為他殺了好多人。
無論是在遇到蘇格蘭之前,還是在遇到蘇格蘭之后。
突然,一陣刺耳的機械音在他腦海中響起。
音無弦樂大腦當機了幾秒,緩過來后,腦海中的混亂一掃而空,他有些茫然的用手背沒沾染黑紅色鮮血的地方抵住額頭“我剛才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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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目驚心的,重復了一遍又一遍的專一字符。
“好想死。”
它從音無弦樂一落地,就一直在和他說話,但音無弦樂聽不見似的,魔怔一樣,殺了那女人,還胡思亂想,不得已,才用了精神刺激。
如果這幾天您操控馬甲太累了,可以休息休息系統擔憂我說過,任務不著急,您的心態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