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閉口不言,宋瑾說的這番話,在她心中起了多大的波瀾,他一點都不會知道。
“你不許騙我。”她緩慢開口,聲音也是那么輕“宋瑾,你這句話,不能和以前一樣,糊弄我,騙我。”
“看樣子在你印象中,我似乎只占了壞人的一角,”宋瑾遺憾地說著“可是余笙啊,你在我生命中,可是占著很重要的角色。”
“是嗎”余笙不以為意地問著“那還請你告訴我,我在你的生命中,到底占著怎樣一個重要的角色”
“如春日最初生長的野花,夏日枯爛的腐草,秋日落敗的爛葉,冬季封存的河流。”他慢慢悠悠,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所以,余三小姐,你知道你在我生命中占據著什么樣的角色嗎”
春日野花,雜亂紛呈,夏日腐草,唯一之缺,秋日爛葉,多而惡擾,冬日河流,毫無生機。
總體而言,宋瑾的這番話,都似乎在說著,余笙在他那里,也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人物,固然是經過他玩笑話一般的話語說出,但仍寒人心。
余笙氣急,隨手把那剩下的面團丟在宋瑾那張俊臉上,宋瑾倒也不氣,從側口袋中拿出一張紙巾細細擦拭,他含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目光一直停留在炸毛的女孩身上。
他沒有告訴余笙后半句話,你瞧,野花,腐草,爛葉,河流,看起來雖為四季遺棄之物,可待光亮照過,那紛亂的野花將綻放為一朵烈焰無雙高貴的玫瑰,夏日的腐草在月光盈盈籠罩之下化為螢蟲,輝光灑滿片村土地。
秋日的爛葉亦會在那微弱陽光之下葬于土地,成為來年春日的肥料,冬日封存的河流也會在那微弱的陽光之下,化為皎潔白雪,落于樹的桂冠。
所以,親愛的余笙,待到光芒乍現,你就是四季的唯一。
余笙依靠在一棵粗壯的竹子旁就地而坐,她冷冷地瞥了宋瑾一眼,又轉過頭去“既然如此,那我這棵野草就不繼續叨擾宋大公子了,以免擾了貴公子的雅興。”
“可是余笙,”宋瑾走過來,半蹲下,饒有興趣地與她四目相對“我的雅興,一直是你。”
余笙只當宋瑾又在調笑自己,她冷哼一聲,別過頭去,不再搭理宋瑾,宋瑾卻只覺得余笙這幅模樣甚是可愛,心下一癢,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揉她的頭。
就在這只膩如白玉的手即將觸碰到女孩柔軟的烏發之時,女孩似乎有所察覺,回過頭安靜地看著他,那雙眼眸美極了,柔水瀲滟,紅唇微潤,雪白的肌膚中透著薄紅。
“宋瑾,你聽,風好像停了。”
你聽,風兒敲打竹葉的聲音消失了,叮咚泉水聲也停了下來,寂寥的世界我們似乎被遺忘,親愛的先生,您再聽仔細一些,是否能聽到我為您狂烈跳動的愛意。
突然,她落到一個清冷的懷抱里,那懷抱很緊,鈴蘭花香此時又落入她的鼻尖,一抬頭,也只是他完美的下頜線與薄唇,他的衣領微開,漏出他白皙的鎖骨,不小心一碰,也能清楚地試到宋瑾的腹肌,有些硬。
她微閉雙眼,紅唇似作無意地印向那鎖骨之處吻去,很輕很薄,誰都沒有說話,她能感受到藏匿于皮膚之下的那顆心臟,瘋狂地為對方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