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句話的時候,余笙心中閃過淡淡的愁緒與悲傷,她沒有表現出來,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對宋老爺子一笑“真沒想到,宋爺爺會是唯一一個來送我的人。”
余笙忽然發現,宋老爺子的腰不若記憶中的一樣直了,以往那個挺拔的身影如今也彎了下去,以后的以后,也沒有再直起來。
秋夜凄寒,尤其臨近曉明的那一刻,更是寒冷,宋老爺子縮著身子,從身后掏出一個木盒,緩慢遞給余笙“這是宋家祖上流傳下來的鳳鐲,我們世代經商,祖上曾有一位女子嫁入皇室,成為一名貴妃,這是皇帝賜給宋家的,一直以來都是傳女不傳男。”
他遺憾地說著“以往我們宋家都是世家大族,可惜最近幾代人口愈來愈單薄,到我祖父那一代,直接代代單傳,這枚鳳鐲,又從我已去的姑姑那里交到我的手上。”
余笙一驚,忙把這個木盒給奉還回去,木盒很精致,金緞玉飾,仙鶴獨立。
“既是這樣珍貴的東西,不應送給我這個外姓人手中。”
宋老爺子嚴肅地搖了搖頭“不,笙兒,我心中從未把你當過外人,你余家既和我們宋家是世代交好的關系,那便是一家人。”
余笙依然堅持她的原則,她若無其事地說著“倘若宋瑾把他愛的姑娘給您帶過來,那給她便是,反正也成為了宋家的人,鳳鐲也好相傳。”
宋老爺子冷笑一聲“那也得先看她是否配得上,想入得我們宋家三書五經須懂,世界名學也必得會,從小到大以來她所做的所有事情,我都將會以最嚴謹的態度去調查,但凡出現任何有失禮德的事情,哪怕是忤逆父母,不敬師長,那么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和宋家摻上任何關系。”
余笙默默想了一下,這話說的,行為和余笙不離十了,她干笑一聲,手也不自覺緊張地捏了一下衣角。
“宋爺爺,你這么做的話,怕是會讓宋瑾為了他的心上人,和你斗氣。”
余笙故作輕松地挑撥著宋瑾未來女友與宋老爺子之間的關系“畢竟他宋瑾不喜歡世家小姐,不喜太過聰明的,偏偏獨愛那位小鳥依人的溫婉女子,倘若被那人知道宋家祖傳的鳳鐲落到我的手上。”
輕嘆一聲“雖說性子溫軟,表面上不會說些什么,可背地里不知會在宋瑾吹什么耳旁風,宋瑾也是個偏心的主兒,這份偏心,獨不會落在陪他長大的余笙身上,這十幾年的感情,也是會落寞的。”
宋老爺子嚴肅沉聲“我看他敢哪怕我這把老骨頭不在了,宋家遍地的勢力會替我監督宋瑾的行為,若是他和他的女人敢對笙兒下手,那就是對我不尊,不會有資格擁有宋家的一切,所有的資產,哪怕是燒了,也不會給他。”
余笙微微一笑“笙兒謝謝宋爺爺的好心,可這鳳鐲,我便不收了,余家世代從文,倒沒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祖傳能還以宋爺爺,宋爺爺不喜字畫之類,真讓笙兒難辦。”
宋爺爺溫和地笑了笑“是我老頭子的錯,不過笙兒無須送我什么,這枚鳳鐲,它原本就該是你的,不過在我這邊保存得久了些。”
宋老爺子沒有告訴余笙,宋家的鳳鐲,傳女不傳男,惟有成為宋家的當家夫人,方有資格佩戴。
后來的后來,宋瑾無意間瞥見余笙戴著這個鳳鐲時,眉眼不可察覺地皺起,輕擁余笙入懷“摘下來吧,這鐲子不好。”
余笙沒有在意“我倒覺得它挺漂亮的。”
宋瑾淡笑“你若是喜歡,便戴著也行,我只是不喜歡宋家給這鐲子定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