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加侖的神色很平靜。
“且不說你沒辦法證明是我誘導了白石少爺,就算你證明了,那又怎么樣我只是告訴了白石少爺一個假的真相,動手的人是他,和我可沒有任何的關系。”
黑加侖的指尖繞著鬢角垂落的碎發,偶爾觸碰到耳釘,銀色的鏈條與發絲糾纏,又很快從不分彼此地狀態散開。
黑加侖的態度從始至終都很淡定。
因為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親自動手,只做了一個幕后黑手,起到了引導作用。
既然從未動手,自然也不可能留下證據,所以他有自信工藤優作面對他的時候束手無策。
不過他似乎忽略了重要的關鍵。
“的確,事情到了這種地步,要從這方面讓你入獄,的確有些太勉強人了。”工藤優作如是說道。
黑加侖的笑容更加自信了些許。
“但是”很快工藤優作卻是話鋒一轉,“耳釘上面留下來的指紋沒關系嗎”
黑加侖一怔。
下一秒,他略微睜大了眼睛。
“手指上繭的位置、大廳里通過酒杯弧面觀察白石少爺的行為你是一名殺手吧,雖然不知道你在被白石夫人出售之后遭遇了什么,但我想指紋留下來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
黑加侖抬高手指,瞥了一眼自己的指尖。
“這只是你的猜測。”黑加侖說道,他把手重新放下來,“即使是真的又怎么樣事后我完全可以用硫酸把指紋徹底洗掉。”那樣子他就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了。
“我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細節。”工藤優作回憶著,“你拿酒杯的時候的動作和常人不一樣,你在之前應該已經用硫酸洗過自己的指紋了。”
“所以”
工藤優作繼續說下去“你和那位嗣夫人是同伙,這點可以從她拿到了你的耳釘這里看出來;與此同時,她的行動是沖動性質的,也就是說事前沒有準備,既然如此,她就不可能弄來你的指紋附著在耳釘上,耳釘上的指紋另有其人。”
“她不會隨意弄一個人的指紋,那樣沒有說服力,弄不到你的指紋,她還有一個選擇,那就是用自己的指紋,而在指紋對比之前,我們只能知道這是另一個人的指紋,而不能確切地知道這另一個人指的是誰。”
“我想,她應該是一個相當信任我推理能力的人,也很了解我的破案風格,所以她知道我會抽絲剝繭先將白石少爺逮捕,而將耳釘的事故意先歸到你身上,畢竟現在在船上,沒有機器,在一定時間內調查出結果來還是非常困難的。”
工藤優作說了這么一通話,總的來說,就可以歸為幾句。
黑加侖的指紋不在耳釘上面,在耳釘上面的是“黑木嗣”的指紋。
“你的身份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里面的嗣夫人并非本人,她將會以妨礙公務的罪名被警部逮捕,再加上她被保留下來的指紋,如果她之前存在犯罪記錄且不小心遺留下了指紋,那么那她在監獄待著的時間就會大大延長,這段時間足夠我們得出進一步的真相。”
工藤優作很少說這么長的話,但是這起案件有足夠的資本讓他專心致志。
因為這是一起社會性的案子。
比起作案技巧,玩弄心理的特征更加明顯,也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去抽絲破繭。
他其實沒有決定性的證據,現在的對峙,玩的就是心跳,比的就是心理素質。
黑加侖的素質算是不錯的。
但是比起工藤優作,他還是稍顯年輕了。
他不是那種在意恩情的人,即使新一幫他報了仇,但他心里很清楚,新一既然能在他說之前就知道他的身世,新一顯然不是一個簡單人物;而這個并非簡單人物的人物卻在這次的案件里大費周章地扮成了黑木嗣的模樣,肯定不會是為了更簡單地被抓獲,而是別有目的。
在這個目的實現之前,新一可能就是手無縛雞之力之徒,新一看起來就像是黑加侖的累贅,逼迫他承認罪行的累贅,但是一旦黑加侖放棄新一,就會出現反噬。
黑加侖不會棄新一而不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