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弦“我真不用去醫院,這點傷死不了人。他一個小小的場務能替我擔什么事”
林初葉皺眉“他是場務”
這也解釋了他為什么會有出入證了,有些場務是負責劇組人員調配和開具各類證明證件的。
孟景弦點頭“嗯。跟在制片身邊的一個場務,見過幾次。”
林初葉擔心看向溫席遠背影,看他的樣子似乎是要去找導演。
這個導演她有聽說過,本事大脾氣也大,人也傲慢,除了他御用的導演組成員,其他人都不太看得起,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場務。
林初葉不放心,站起身。
“你們先在這休息會兒,我過去看看。”
說完已追了出去。
溫席遠到坍塌區時導演正指揮著工作人員清理和找人,現場人員多且雜,多一個人少一個人一時半會也難發現。
溫席遠四下掃了眼,現場人不少,卻沒見任何專業救援人員和醫護人員,顯然就是小助理說的,導演怕傳出去影響不好,自認事故小想自己把事情壓下來。
導演圈里地位高人脈也廣,就是在劇組里,連項目最大的負責人張制片都怕導演半路撂挑子不干導致項目超預算,平時也都是哄著他的,其他人都要在這個圈子混的,更寧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不得罪就不得罪,因此都是按照導演意思來處理。
但能讓他這樣費心隱瞞的,怕是和自身也脫不了責任。
溫席遠直接掏出手機報警和叫救護車。
一邊正著急指揮人的導演聽到他在打電話報警,回頭看到是溫席遠,氣急敗壞“干什么都說了不要把事情鬧大耳聾了是嗎”
說完就指揮底下兩個人去搶溫席遠手機。
林初葉剛好趕到看到。
“你們干什么”她上前,擋在溫席遠身前,把手機屏幕轉向其他人,“我開了直播,現在不少人在看著呢。”
補齊
她這一聲果然喝阻了所有人。
溫席遠垂眸看她,人還是小小個的,骨架纖瘦,個頭也就到他肩膀的位置而已,就老母雞護犢似的擋在他身前,面容沉定,不慌不亂,不驚不懼,也不急躁,就這樣平靜地與對方對峙。
溫席遠還從沒有過這種被人護在身后的經歷。
從十六歲開始,就是他站在人前,把所有人護在他身后。
他也習慣了這種他一個人在前面沖鋒陷陣,家人在他身后安穩度日的生活。
這種被人護著的感覺于他很新鮮,不討厭,甚至是有些好奇于林初葉會做什么。
因此他選擇了按兵不動,目光從林初葉沉靜的側臉掃向導演。
他顯然也是懼怕于林初葉手中的在線直播,動作停了下來,但態度還是傲慢的。
“你懂什么”導演怒斥,“你知道一部戲凝聚著多少人的心血嗎他一個小小的場務憑什么替其他人做決定,出了事他負得起責任嗎”
林初葉“他只是一個場務又怎樣場務就不配路見不平了嗎人命關天的事你們也要”
導演沒讓她繼續說下去,趁她注意力在他身上,旁邊兩個男人倏然沖上前要強搶林初葉手機,防止她下面的話泄露太多。
林初葉拿著手機的手本能收回,人也跟著轉身想避開,忘了溫席遠就站在她身后,這一轉身就直接撞入了溫席遠懷中。
林初葉只覺手臂一緊,人已被他拉著推到了身后,她倉促抬眼時,看到溫席遠直接扣住了男人襲過來的手,毫不客氣地往后一擰,男人的慘叫聲伴著骨節錯位的聲音響起。
然后在這片慘叫聲中,溫席遠平靜如常的聲線跟著響起“你們制片呢張井榮去哪兒了”
導演被他的氣勢震懾到,看向他的眼神帶了絲探究。畢竟在這個環境待久了,他,乃至他身邊的絕大部分人,都早已習慣了捧高踩低。以溫席遠小場務的身份,制片人是他的直接領導,但他這樣直呼制片名字的架勢哪里是找領導,分明是找下屬問責的態度。
林初葉也是見慣了捧高踩低的人,這樣的溫席遠讓她很是意外。明明是沒什么話語權甚至可能要看人臉色吃飯的人,面對不公的事,依然是不卑不亢,完全不怕丟飯碗或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