殮房密閉,空氣極不流通,房間里陰暗潮濕,加之多具尸體停放在屋內,一股濃厚的腐爛酸臭氣息撲面而來。
二人行至黑衣人的尸首前,掀開白布,一股臭氣毫無掩飾地撲面而來,催得人的胃中一陣翻涌。
那尸體的肉身已基本腐爛,幾處白骨清晰可見,十幾只白色的肉蟲
歡快的在屬于它們的天堂蠕動著,上躥下跳。
謝嶼天拿出仵作木箱,找出一細長的扁刀,專心致志地將那爬滿蛆的腐肉剔除,現出完整的頭骨。
一只肥大的蛆突然從那尸體的眼眶處爬出,嚇了謝嶼天一跳,他反射性地向后一跳。
“你這是在干嗎”白攸之看著一刀一刀剔腐肉的謝嶼天,好奇問道。
“尸體已經腐爛成這樣了,根本看不出死者身份。”謝嶼天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下一刀的位置,然后說道“但如果他真的是荻國人,他的頭骨定不會說謊。西北少數民族的頭骨和中原人的頭骨大有不同。”
白攸之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立在身后看謝嶼天清理尸體。
末了,他端起那清理得還不甚干凈的頭骨,在光線透亮的窗下仔細觀察,說道“沒錯,這是荻國人。”
“你看,顴骨較高,鼻骨高而窄,鼻根突出,顱骨亦突出,鼻孔下部有一鋒利的鼻梁,這是中原人的頭骨所沒有的,上部牙科門廳的位置也比較尖銳。”謝嶼天將不同之處一一指出。
“這就說明左丞豢養的殺手,其實是荻國人。也能說明,方才刺殺我的那伙人,是左丞派來的。左丞和荻人有所勾結。”白攸之肯定地下結論道。
“左丞已經盯上你了,攸之,你萬要小心。”謝嶼天放下頭骨,走到一木桶前,一邊舀水洗手一邊關心地說。
“放心吧,他們傷不了我。”白攸之點點頭道,“左丞或許是想借荻國人的勢力,在朝中獨攬大權,不知他在同荻國的談判中都說了些什么。他愿意出讓什么利益,讓荻國人心甘情愿為他賣命呢”
“沃嶺”謝嶼天試探著說。
“不知道。也許吧。”白攸之搖搖
頭,“現在能知道的也只有這么多了。”
“對了,我爹自宮中回來,同我說宸妃娘娘乞巧節要辦夜宴。”謝嶼天道。
“我知道。方才在宮中她還以此事撇開了話題,讓我無法說出真相。”白攸之說。
“從前宮中從未有乞巧節設宴的先例,宸妃此舉究竟是為了圖一樂,還是有何企圖”謝嶼天思索著道。
“罷了,夜宴那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也只能這樣了。”白攸之聳聳肩道,“真相大白,你也辛苦了,回去吧。”
“你先回,我稍后回去。這荻國人的頭骨難得一見,我得將它繪在我的圖冊上。”謝嶼天有些興奮地說。
白攸之點點頭,坐上馬車回了白府。
疏桐一見白攸之滿身是血的狼狽模樣,大吃了一驚,問道“發生什么了”
白攸之以食指靠在唇前,做了一“噓”狀,示意疏桐不要聲張,二人躡手躡腳地回了房,白攸之才將這一切細細道來。
疏桐一邊捋著思緒,一邊同白攸之道“我覺得宸妃娘娘設宴肯定有所圖。會不會是想要陷害皇后亦或是右丞皇后是宸妃最大的絆腳石,而老爺又是左丞最大的敵人。”
“到時候,我們得小心保護老爺才是。”疏桐又自顧自說道。
“是。夜宴不日便開始了,這些天你好好準備。”白攸之點點頭道。,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