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成,這些日子雖然短暫,但是我過得非常開心,謝謝你。”疏桐將衣袖抽出,對梓成說道。
“你能不能不走你在外面過得不開心,對嗎”梓成不愿放疏桐走。
“梓成,別鬧了,我不屬于這里。”疏桐搖搖頭道。
“你知道的”梓成的臉漲得通紅,他一個山野村夫,自小無憂無慮地在這崖底長大,對男女情愛之事更是一竅不通,可是,強烈的直覺告訴他,若是不留住疏桐,自己將后悔一輩子。
“你知道的”梓成重復道“我喜歡你,疏桐。”
“梓成,我很感激你救了我,可是我只當你是朋友,而且,我在山崖上已是成過家的人了。”疏桐只道。
“欸,我是留不住你了。”梓成帶著哭腔說道,“那么讓我送送你吧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荻國,就是出了這山谷之后再往西北走一段距離。”疏桐對梓成說道“時間不早了,早些歇著吧,若是明日你愿同我出谷,我們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呢。”
梓成點點頭,道“你先去吧,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疏桐聞罷,先回了屋中休息,梓成獨自抬頭仰望星空,只感覺一片惆悵。
似此星辰非昨夜,為誰風露立中宵。
且說疏桐墜崖的小半個月里,山頂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半月前,白攸之得知疏桐下落不明,情急之下策馬至西北,同白家軍苦苦搜尋,卻沒有消息。
朔北的月亮比中原的大而明亮,掛在低低的天幕之上,映著白攸之的側臉。
他的下頜冒出了短短的須根,而他也無心去理。原本還算白皙的皮膚在朔風的吹拂下已然粗糙了不少,他的心木木的,連疼也是一陣頓痛。
遠處的軍營
里十分喧鬧,白家軍的士兵們在這荒蕪之地,唯一的娛樂活動便是在曠野上支起一篝火,圍著它載歌載舞。
一個沙啞的聲音悠揚地唱起了王翰的涼州詞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
是啊,殺戮要比白攸之想象的殘酷得多,他敬佩信賴的大哥,在突如其來的宮廷事變中殞命,他中意的女子,如今也下落不明
他的生命仿佛突然蒙上一層灰靄,無論如何也掙不脫。
如今的他,也只有借酒消愁,只是這酒入愁腸愁更濃,他在酒精的麻痹下漸漸失去意識,再度醒來時,朔北的圓日已經當空照著了。
“白大人,城門外有一男一女,自稱是來議和的。卑職并未接到哪位大人前來議和的消息,且那男子憨厚老實的模樣實在也不像是什么大人”一士兵行至白攸之面前,拱手作揖道,“此等詭事不知是否應該勞煩道玄年將軍,還請白大人明示”那士兵拿不定主意,左右為難道。
“你說什么一女子說是來議和的”白攸之霎時酒醒了大半,站起身子扶起那士兵,握住他的肩膀確認道。
世間會有如此巧合之事嗎
不那一定是疏桐
白攸之又驚又喜,顧不上一身酒氣,便向城門奔去。
白攸之站在高高的城樓之上,向下俯視那兩個人兒。
雖大變了模樣但錯不了,就是疏桐
“開城門”白攸之沖值班士兵喊道,士兵抬頭,看見白攸之,連忙去拆抵住城門的木樁,將笨重的城門緩緩打開。
一股黃沙裹挾著大風吹入,值班的士兵們一陣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