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周圍很是干凈,并無雜草一類的野生植物,看得出是精心收拾打理過的。墓碑右側是一棵梧桐樹,似乎有一定樹齡了,疏桐雙手剛好能夠環抱住。
梧桐青翠欲滴的葉子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音,像人在嗚咽。
“疏桐,快來見見你娘。”荻王站在墓碑前,對疏桐說道。
疏桐應聲而至,在碑前跪下,磕了三次頭,在老荻王的攙扶下起身。
老荻王呼吸有些不順暢,顯然是因為心情激動的緣故,他用粗糙的手撫摸著淑真的墓碑,哽咽著說道“淑真,沒有想到我真的找到了我們的孩子。她現在很好,出落得很水靈,你放心吧,我以后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老兵亦紅了眼眶,在荻王身后勸慰道“荻王,您莫要太過傷心,反而傷了身子啊”
“今天應是個開心的日子才對,怎么大家都哭著鼻子呢”疏桐吸了吸鼻子說道,“阿爹先前聽他說,你們不是住在帳篷里嗎這王宮又是怎么一回事”疏桐指了指老兵。
荻王聽見疏桐叫自己阿爹,內心十分雀躍,解釋道“大約五年前,
我同荻朝上下的勇士們商量后決定在此處設立都城,老是過著游蕩扎帳的日子,不利于荻國的治理和長遠發展,故而有了這王城。”
“起初我們還很不適應,一到換季時候便總想著要遷徙,到后來也習慣了。”他自嘲著說。
“那這王宮之中,可還有什么呃,我的兄弟姊妹”疏桐試探著問道。
“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荻王頓了頓說道“淑真走后我也未曾再納過王妃。只是我收養了一孩子,名喚帖木兒,原是我一位部下的孩子,我那部下在一場大戰中慘烈犧牲,愛人亦隨他而去,這孩子便成了遺孤。帖木兒今年十五,待會兒你應該可以見到他。”
疏桐明白地點了點頭,荻王道“時候不早了,我們且先回宮吧。”
只見那王宮極為氣派,以白色大理石打造,正面有四個大的圓柱,威嚴而又肅穆地支撐起王宮,走近一看,大理石外表有凸起的豎立的裝飾性折紋,正中建筑是一圓頂,上面用金飾加以點綴,在日光下閃閃發著光。
這簡直和疏桐想象中的大不兩樣。
兩排荻國侍女迎了上來,其中一人端著一件金縷華服,上前道“小郡主安好,請隨我先去沐浴更衣。”
荻國缺水,這兒的人民不常洗漱,沐浴更衣乃是十分尊貴的禮節。
疏桐被那人牽引著到了一湯池旁,那人上前為疏桐寬衣解帶,疏桐嚇得后退了一步道“我我自己來”
“小郡主,”那侍女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您可得早日熟悉才行,總不能這么一直害羞的”說罷將那新服放在湯池前,退了下去。
疏桐渾身浸潤在這熱水之中,熱氣蒸騰而上,她感到自己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打開了,水珠在她的胳膊上
跳動,然后漸漸穿透全身,她舒展身姿,將頭亦埋入水中。
十幾秒后,她破水而出,呼吸新鮮濕熱的空氣,渾身上下都清新快活了起來。
她美滋滋的以毛巾擦拭,換上了侍女準備的新裝扮。這是傳統的荻國服飾,疏桐此前在拘彌鎮已經穿過了,故而并不陌生,只是這針腳做工都遠遠要好于上次的服飾,上好的材質穿在身上有一種飄逸之感,似乎能被涼風吹透。
她推門而出,走到正殿,一個稚嫩悠揚的男聲響起“呼嫩斯你是誰”
疏桐聞聲回頭,是一個高高瘦瘦的男子,黑亮的頭發披在身上,扎成一束束細長的麻花辮,發尾用五顏六色的皮筋束住,斜飛的英挺劍眉十分濃厚,大而有神的雙眸是典型的荻式眼,非常具有辨識度,削薄輕抿的唇,黑而俊黝的皮膚,輪廓分明的五官看上去很是清爽朗健。
“你說什么我猜你問我是誰。你又是誰”疏桐猜到這男子定是老荻王口中的帖木兒,故意逗他道。
“我先問的你。”帖木兒指著疏桐說道,沒曾想他竟會說漢話。
“我啊。”疏桐搖頭晃腦地說道“我是刺客”
此言一出,沒曾想那帖木兒竟當了真,拔出佩刀就向疏桐沖去。
疏桐瞪大了眼睛,還來不及反應,自己已被帖木兒狠狠壓在身下,閃著冷光的刀已經架在了脖子上。
“住住手”疏桐喊道“我跟你開玩笑的”
“休要狡辯”帖木兒將手里的刀壓低了一寸,嚴肅地說。,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