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別想那么多了,先睡一覺吧,明天一切都會好的。”岡娃說道。
“我睡不著,只要閉上眼睛,我便滿腦子都是攸之和夢如”疏桐搖搖頭說道,臉上掛著苦澀的微笑。
“既然如此,今夜岡娃陪你喝酒。”岡娃用手撐著膝蓋,站起來,行至廚房,手中多了兩罐轉香壺。
“這可是我從荻國特地帶回來的,在京都呆了這么久,還真是想念那兒的草原藍天”岡娃坐到石凳上,取開塞著轉香壺的木軟塞,對疏桐說道。
“嗯好香。”疏桐暫時忘卻了眼前的不快,忍不住感慨道。
“其實這也并非荻國特產的酒釀,而是自新疆傳入的,名叫伊力特酒,不過它的滋味可不一般,醇厚豐滿、甘甜爽口,故而在荻國很受歡迎,我這次來呀,只帶了五罐。”岡娃直接將轉香壺遞給疏桐“草原女兒郎無須什么爵、角、觥、罍,直接喝”
疏桐接過轉香壺,仰著頭猛喝了一大口,果然稠厚甘甜,但后勁卻極大,沁香的酒滑入喉嚨,竟變得辛辣猛烈,疏桐忍不住咳嗽起來。
“哈哈哈小郡主,我第一次喝這酒也是如此,習慣了就好。”岡娃若無其事地飲了一大口,將轉香壺舉向空中,道“人生苦短及時行樂”
疏桐不答,只又猛灌了幾口,說來也奇,那酒如同利刃一般劃開她的喉嚨,流入胃中,一團辛辣在五臟六腑內燃燒,頭也昏昏沉沉起來,然而心卻沒有那么難受了。
“白攸之他怎么對得起我”疏桐望向岡娃,那岡娃竟一分為二,變戲法似的一左一右在她面前晃蕩“咦,岡娃,你怎么分身啦”
“小郡主,你醉了。”岡娃上前攙扶道。
“不我沒醉”疏桐撇開岡娃伸來的手,踉踉蹌蹌地站
了起來,在屋內走了兩圈,每一步都跌跌撞撞的,仿佛下一秒便要跌倒,看得岡娃心驚膽戰。
“莫道不消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疏桐喃喃說道,低垂著眼眸。
“小郡主,您說什么呢,岡娃不明白。”岡娃撇撇嘴,上前將疏桐拉到了床沿,將她按在了床上。
“不明白是最好的,但愿你永遠不要明白。”疏桐有氣無力說著。
“小郡主可真奇怪。”岡娃脫下她的鞋,幫她將被子掖好,隨后道“睡吧。”
疏桐只感覺五臟六腑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在游走,熱熱的,灼燒著,困乏之意油然升起,閉上眼睛沉沉睡去。
岡娃看著疏桐狼狽的模樣,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這事可真不是個辦法,當初荻王派我來保護您,沒曾想您人身安全是安全了,日子卻過得不怎么暢意。不行,帖木兒和荻王說了,有事得向他們匯報,此事可非小事,我得向他們通稟一聲才行。”
說干就干,岡娃拿出筆墨紙硯,提筆在信箋上用荻語將此事一一述來,又命荻衛,現在是這小院的管家,快馬加鞭,前往荻國送信通報。
經過幾天的休息,夢如腫脹的面龐已經消散,嬌俏的臉龐看起來精致不已,恢復如初。
她取下面紗,在銅鏡前細細端詳自己,卻感到熟悉又陌生。
我這是怎么了。
夢如覺得她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適才她在客房隱隱約約便聽見攸之和疏桐在房間爭吵,只聽見什么“那我算什么一切都變了”,還聽見了她的名字,還有“同床共枕”。
這四個字,足以讓她怦然心動。
她行至床沿,和衣躺下,縮成一團,抱住自己的膝蓋,想象攸之正躺在自己身側,從后面溫暖而真實地抱住她
r想著想著,她的心有如小鹿亂撞。可繼而她的內心又涌起了一股不安和愧疚。
自芙蓉湖畔落水,得白攸之相救,不知不覺已然過了這么久,當時的他高大明媚,身手矯捷,從那冰冷的湖水中將自己救了上來,那時她便打定主意,此生定要嫁給他。
可是當她知道白攸之已有婚配時,心中是多么酸楚難過。
多少個寒燈之夜,她獨坐窗扉,靜靜地想著,有婚配便婚配吧,只要能在她身邊。
她堂堂一介公主,怎么如此愛到塵埃中。她不解,可這些感受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
不我沒有錯。她在心中暗暗想著我只不過是想嫁給心愛之人,我有什么錯
這時,一股夜風撞開了窗子,吹進屋中,夢如公主瑟縮著坐起,光著腳到窗邊,將那窗子闔上。
“外面真冷。”她喃喃道“剛才疏桐獨自一人傷心離去了她現在好嗎”她還是隱隱擔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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