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件已破,落月屯一案卻無絲毫進展,謝嶼天、白攸之和疏桐喜憂參半,正欲回藏書閣繼續翻閱書籍。
這時,一個眼如丹鳳,唇圓口正的清瘦小太監走了過來,壓低聲音對白攸之道“白大人,聶公公有一事相請,求白大人務要跟我走一趟”
“你這太監,倒也忠心。都說樹倒猢猻散,聶公公出事后,他手下的弟子散的散,走的走,紛紛另謀出路,到其他宮殿去了,怎么你還愿意為他傳遞消息”白攸之打量著這年紀不大的小公公,好奇問道。
“奴才承蒙聶公公相救,撿了一條小命,如今公公有難,我能做的也只有如此了”那小太監低著頭說道。
“聶公公可有說是何事”白攸之繼續問道。
“不曾。”
“既如此,我跟你走一趟。”白攸之對小太監說道,又囑咐謝嶼天和疏桐“你們先回藏書閣繼續找線索,我去去就來。”
疏桐和謝嶼天點點頭,先行離去,白攸之跟著小太監,來到了天字獄。
聶公公已褪去了錦衣華服,著一身純白色的囚服,頭上的配飾也一一取下,夾雜著白發的長發簡單地扎成一圈。
他盤腿坐在床上,見白攸之來了,連忙起身,行禮作揖道“白大人,多謝您還愿意見老奴。”
“攸之平日里也承蒙聶公公許多關照,不知聶公公找我前來有何事”
“此事難以啟齒,但我如今身陷囹圄,實在力不從心,只能拜托白大人了。”聶公公嘆了口氣道“入宮前,我本已成家,有一妻室,還有一兒子,奈何那年天降大旱,莊稼顆粒無收,鄰居們皆另謀出路,只有我,除了種田什么也不會,一家人餓得前胸貼后背。”
“后來,我的妻子不堪忍受饑寒受迫的日子,帶著兒子改
嫁給了鄰村一靠專賣鹽鐵發跡的男人,后來他們便搬走了,不知去向,應該是住上了更大的房子”聶公公聲色凄慘地說著。
“從那時起,我便暗暗發誓,我也要有很多錢,只有錢,才不會遭背叛,只有錢,才能讓心愛之人過上好日子”
原來如此。白攸之在心中暗道,聶公公的執念緣起于此。
“我試遍了所有法子,依然兩手空空,我知道自己沒有經商的才能,便心一狠,入宮成了太監。”聶公公提到此處,已是老淚縱橫。
“那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幾日我被帶到了敬事房,柳公公面帶微笑,十分和善地同我說話,讓我的恐懼之心舒緩了不少。后來,柳公公也成了我的師父。他們讓我躺在一床上,以白布或繃帶緊緊扎住了我的下腹部和雙股上部,用繩子不斷勒緊,勒緊,還用竹板打我的腿根和臀部,我只感覺到在長時間的拍打下漸漸變得麻木”
“嗐,白大人,我真是昏了頭了,竟和你講這些。”聶公公自嘲地笑著,說道“不過,也許是因為這傷痛我從未曾對誰說過,也沒有人可以聽我說,所以此刻,我非常渴望能夠傾瀉出來,還請白大人見諒。”
“無妨,聶公公,你繼續說吧,我聽著。”白攸之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