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前
胤朝第四代皇帝胤禛佑年事已高、咳疾難消,已無力掌管朝政,臥床于乾清宮內,由三宮六院的各大嬪妃輪流照顧。
太子胤玄雖早些年便被冊立,然而胤玄非皇后所出,亦非嫡子,故而引起朝中上下官員的不滿,其他幾位皇子也虎視眈眈,覬覦著胤玄的太子之位。
那胤玄雖然已到束發之年,按理說可以掌管朝政,號令天下,然陳皇后不愿看到胤玄即位,奈何自己的親生孩子三皇子胤策卻又流連山水、好美人歌舞,是個“扶不起的阿斗”,故而陳皇后只能自己出手,試圖效仿武則天建立武周,成為正統女皇帝。
胤禛佑自知命不久矣,更知陳皇后野心昭然,胤玄命在旦夕,便暗中命當朝右丞薛克連夜入宮。
胤禛佑氣若游絲,躺在病床上雙目微張,純色蒼白,他對薛克說道“右丞,當下朝局危矣,能救胤玄者,唯你一人。”
薛克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涕泗橫流,爬到床前握住胤禛佑蒼老的手說道“臣定鞠躬盡瘁,不負所托。”
胤禛佑屏退眾人,對薛克說“朕還有一份遺詔便藏在那正大光明匾的后方,待朕死后,若事情有變,你速速前去取出,向全天下昭告胤玄是胤朝下一任皇帝。記住咳咳,莫要走漏風聲。”
薛克點點頭,只道“臣明白了,臣定輔佐太子,肝腦涂地,九死無悔”
“愛卿這么說,咳咳朕便放心了。”不知是回光返照,胤禛佑的氣色突然好轉了許多,他閉著眼睛養神,又吩咐道“愛卿退下吧,切記切記。”
薛克領命而出,臨行前看見陳皇后端著一銅盆,銅盆里盛滿了熱水,盆側搭著一塊白色毛巾。
“皇后娘娘吉祥。”薛克見到陳皇后,行禮道。
“愛卿快快請起。”陳皇后打量著薛克,試探道“這陛下找你,所謂何事呀”
“回娘娘,陛下近日龍體欠安,已是國之損失。然又逢上黃河水澇,自下游決口,綿延長達二十余里,沿途沖毀良田無數,百姓流離失所,一路沿著黃河北上,故而京都近日涌進了許多災民。皇帝憂心不已,故命臣前來商討。”薛克有條不紊地說著,沒有一絲慌亂。
“哦”陳皇后揚起眉毛,將信將疑地發出嘆聲“呵,既如此,想必薛右丞已勞神許久,快快回去歇息吧。”
“喏。”薛克畢恭畢敬答道,低著頭出了乾清宮,上了馬車,向薛府走去。
還未行至薛府,只聽馬車夫一聲哀嚎,繼而是馬兒失控地左沖右撞地狂奔起來。
薛克掀開簾幕一看,一支穿云箭已經穿透了馬車夫的身子,箭簇上的鮮血不斷向下滴著,失去意識的馬車夫從馬車上重重跌落。
他連忙上前牽住韁繩,竭力控制住馬車。幾個黑衣人在其后緊追不舍。
其中一人一個前空翻,輕功了得,踩著馬車頂穩穩落在了馬背上。他拔出手中佩劍,干脆利落地向胸骨中線偏左處刺去。
薛克不會武功,只見紅刀子進白刀子出,薛克只感覺渾身力氣像被抽空一般,很快失去了意識
迷迷糊糊之中,薛克只感覺臉上涼涼的,身上亦冷得徹骨,他抬頭一看,細長的雨絲漫天地從空中落下,在地上打出圈圈點點。
下雨了。
他掙扎著坐起身,按住自己的傷口處,發出了兩聲呻吟,幸好自己的心臟與常人不同,天生長在右側,否則早就一命嗚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