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色漸漸西沉,天空越發昏暗,疏桐、白攸之和謝嶼天蹲在木屋不遠處的草叢里,借著枝葉掩護時刻觀察著。
隔著櫻草黃色的衣衫,疏桐只感覺兩條胳膊又癢又澀,她掀開衣袖一看,幾個腫起的紅包異常顯眼。
她忍不住用手去撓,抓出了幾道紅色印子。
“你別撓呀,我這兒有清涼油。”謝嶼天見狀連忙制止道,說罷便要從隨身包裹里掏出一盒類白色夾雜著淡黃色的軟膏,是他以薄荷腦、樟腦和桉油等諸多草藥研磨而成。
“不必了。”疏桐搖頭道“這草膏味道太重,若是何詩嬌等人來了,很容易暴露。”
白攸之身體前傾,擋住謝嶼天的視線,頗顯傲嬌。
“白大人,要不要這么小氣。”謝嶼天笑道“我是一名專業的仵作,對我來說身體就是一堆器官的組合。”
白攸之凌然一笑道“蚊子包罷了,謝仵作只對絕美的人體骨骼感興趣。”意在調侃謝嶼天方才朝他索要白骨一事。
白攸之拉下疏桐的衣袖道“越抓越癢,忍耐一下。”說罷掀起了自己的衣袖吸引蚊蟲。
“白大人,你很懂得憐香惜玉嘛。”謝嶼天摸了摸下頜,看著白攸之暴露在空氣中的胳膊嘆道。
白攸之本欲還嘴,疏桐卻突然豎起耳朵道“有人來了。”
白攸之知疏桐早前墜崖時聽覺變得格外敏絕,故而連忙收斂了作態。
不過一會兒,一道黑影閃過,那黑影在木屋窗下蹲著,自腰間掏出一竹筒,將那竹筒對著窗內吹氣,一股青煙縷縷絲絲向內飄去,那人靠著墻等待了片刻,探出半個腦袋細細觀察,繼而一手撐窗臺,縱身越了進去。
“那人想必是用迷藥將屋內之人迷暈了。”疏桐壓低了聲音道。
“等他出來了,我們便跟上去。”白攸之道。
那人迅速進屋,沒有做任何停留,拿起那玉盒便從正門堂而皇之地走了出來。四下觀望后,便向西而去。
隔著一小段距離,三人跟著他穿過了林子,只見他閃身到一塊高高的石頭后面,待三人跟上去后,卻不見了蹤影。
“真是奇了,這人說沒就沒。”疏桐皺著眉道“不應該啊。”
“那人不會是發現我們了吧”疏桐又道。
“應該不會。”白攸之細細回憶方才行蹤,并無泄露馬腳之處。
“難道這石塊后頭別有洞天”謝嶼天又道“要不我們一人一個方向,繼續向前找找吧。”
“不用往前找了,你看地上的泥路,那人的腳印到這兒就消失了,分明還在此處。”白攸之低著頭,蹲下身子丈量那淺淺的腳印“看這大小,似乎是個女子。”
“那就多叫些人,來個地毯式搜索。”謝嶼天出主意道。
“也可。或者在這兒守著,既然那人能在此處消失,那必定有再出現的時候。”白攸之道。
“我同意,大規模搜索,恐引起對方警惕。”疏桐附和道。
“那謝嶼天,你在這林中守著,兩個時辰后我來換你的班。”白攸之對著謝嶼天說道“我和疏桐去看看丁仝他們情況怎么樣了。”
“好。”謝嶼天點頭道。
疏桐和白攸之回了木屋,疏桐抬起丁仝的右手,以食指和中指輕觸手腕為他號脈,末了道“沒什么大問題,就是睡著了。”
“蛐蛐兒姐姐”一稚嫩的聲音自木屋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