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白府門口鑼鼓喧天,兩扇大門旁掛了兩掛長長的炮仗,點燃后噼里啪啦響個不停。
花消自薛府來湊熱鬧,倒像是白府人,手里挽著一小竹籃,籃子里滿滿當當裝著許多鮮艷的糖果,糖果紙里包裹著軟綿綿的麥芽糖,小朋友們伸著臟兮兮的小手,扒拉著花消的衣裙,嚷嚷著要吃糖。
小廝則是撒著銅錢,圖個喜慶。附近的百姓們你呼我笑地搶著銅板,美滋滋地看著意外之財。
儀式很簡單,無需車馬大轎,不過是東屋到西屋的事罷了。
明月穿著盛裝,雖不比疏桐當年出嫁,卻也是賽過許多殷實人家。只見她穿著紅絲綢雙繡金彩蝶,手舉著一柄圓圓的綠扇子。頭發高高挽起,在腦后梳成一股麻花髻,小而精致的鳳冠戴在頭頂,走起路來搖曳生姿。
明月在屋內,見陳淑芳來了,將長長的裙擺掀到一邊,跪在陳淑芳面前道“老夫人,當年若不是您大發善心收留明月,明月的父親不僅死不瞑目,如今明月也不知身在何方您給我吃住,拿我當親人一樣對待,如今又送我出嫁,老夫人,我”
明月說罷,哽咽了起來。
“傻丫頭,大好日子,怎么哭了,可惜了這剛化好了的妝,都花了。”陳淑芳用帕子小心翼翼地將眼角的淚水拭去,說道“又不是以后見不到了,都是在這白府,和從前都是一樣的。”
“嗯。”明月點點頭,哭著笑了。
“傻丫頭,又哭又笑的。”陳淑芳說著,自己眼眶也紅了“自己哭就罷了,倒還來招我。”嗔怪道。
“咱們都不哭了,快將這紅蓋頭蓋上,他們可馬上就進來了。”疏桐拿起桌上的蓋頭,一手扶著腰一手說道。
陳淑芳將蓋頭蓋上明月的頭頂,牽著明月的手向屋外走去。
只見白攸之和瑪巴哈一行人在門口,看著像是已經等了許久。
見明月出來,瑪巴哈有些手足無措,白攸之笑道“上去牽著。”他這才訥訥地上前,握住了明月的手。
“牽帶子,不是牽手。”白攸之笑道。
瑪巴哈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登時放開明月的手,牽起那帶子。
一行人熱熱鬧鬧地走進了正廳。白管家高聲喊道“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隨后,瑪巴哈在一眾起哄聲中,將明月打橫抱起,送進了新房中。
明月羞得將頭埋進瑪巴哈的懷中,一動不動。
合上門,屋內一片寂靜。
明月輕輕道“他們都沒進來”
“沒。”瑪巴哈回道。
“若按輩分,我可還大你幾歲呢,怎么沒聽你喊我一聲姐”明月一邊將蓋頭揭了下來,一邊說道。
“我該掀的蓋頭,怎么成你自己動手了。”瑪巴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