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街上人不斷向白攸之一行人投來眼光。
起初,白攸之不解,御查院辦案,押著犯人一路回院已是尋常事,何以今日竟有些異常。
一黃毛小子指著柳霜是,喊道“女俠姐姐”
一老者坐在自家門庭的門檻上,手中搖著蒲扇,嘖嘖嘆道“真是人心不古,這世道,壞人逍遙法外,好人卻要蹲大獄哦”
“這御查院怎么回事”一貨郎挑著擔子,不滿地說道。
入了御查院,白攸之將柳霜是關入獄中,細細審問著。奈何柳霜是口風極嚴,一問三不知,只對白攸之冷嘲熱諷。
這時,一捕快急匆匆地進門道“白大人能否請您放了這位女子”
白攸之不解問道“為何”
那捕快躊躇了片刻,有些無奈地說道“那衙門前圍攏了好多人,都說御查院抓錯了人,正擊鼓鳴冤著呢。”
“她”白攸之狐疑地看向柳霜是,有些不可思議。
“正是。為首那人是個女子,似乎是城前賣豆腐的。”那捕快緩緩道“都是些沒權沒勢的小老百姓想必,錯不了。府衙大人托我來話,能否請白大人放人,否則他那邊不好交代”
白攸之流露出幾分贊許地目光,手撐著木椅,輕笑道“看來是我低估你了。”
“可以。丁仝,放人。”白攸之勾勾手指,說道。
“大人不能放”丁仝皺著眉頭說道。
“放心吧,她不會跑的。她若是跑了,豈不是坐實了罪名,到時候那些替她伸冤的小老百姓,不就遭殃了嗎她可是女俠。”白攸之重重說道,似乎是在說給丁仝聽,又似乎是在說給柳霜是聽。
丁仝極不情愿地抽出鑰匙,解開了柳霜是的枷鎖,別過頭不去看她,悶悶說道“走吧。”
柳霜是起身,從桌上拿起自己的佩劍,頭也不回地便出去了。
白攸之遠遠看著,只見柳霜是淡定地從衙門口走了出去。
圍在門口的眾多百姓見她出來,方才喜笑顏開道“女俠,沒受委屈吧”
“沒有,多謝各位。”柳霜是言簡意賅地說道,在百姓們眼中,卻顯得更加帥氣了。
“我就說,肯定是御查院抓錯人了。”一男子說道。
“就是就是”柳霜是辭謝眾人,便往竹林方向走去。
“白大人,白大人不好了。”明月哭著臉,淚痕在臉上亂飛,毫無儀態可言,見到白攸之便抓著他的衣袖哭喊著。
“出什么事了”白攸之見明月如此失態,心下一沉,是不好的預感。
“少夫人跌了一跤,留了好多血嗚嗚嗚”明月哭著說道,口齒不清的。
白攸之聽罷,用力握住明月的肩膀,吼道“叫御醫了嗎”
“叫,叫了”明月哭著回應著。白攸之瘋了似的跑出御查院,沿街景色呼嘯而過,風撲撲地打在他的臉上,卻叫他無比害怕。
他聽見自己的呼吸聲,還有飛快的心跳,不能停,疏桐還在家里等著他呢,他不能停。
一入白府,家里的丫鬟小廝都忙極了,端著熱水進端著血水出。白攸之方欲闖入,卻被珍姨攔了下來道“少爺不能進啊女人生產陰盛陽衰,會折壽的,而且男子是最見不得生產的陰血的”
“讓開”白攸之毫不理會珍姨的勸阻,強行推門而入。
在場的產婆丫鬟們一愣,隨后又趕忙干著手中的差事。
白攸之握住疏桐的手,眼睛充血,聲線有些顫抖地說“疏桐,挺住,你給我挺住,聽見沒有。”
疏桐氣息微弱,頭發已然汗濕,她蒼白的嘴唇微張,不知說著什么。白攸之湊近去聽,只聽她斷斷續續說著“我我太疼了”
“忍一忍。”白攸之哄道。
“攸之”疏桐聲音沙啞,說道“我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