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脫嗎,我可以和衣坐進去。”柳霜是吞了吞口水,臉紅得像個柿子。
“我會給你針灸。不脫衣服的話看不起穴位。”謝嶼天解釋道:“我是個仵作,什么沒見過。”
“你……”柳霜是有些氣惱地說道:“那活人和死人……還是有區別的吧?”
“試試吧,萬一有用。”謝嶼天說道。
“那……你先背過去。”柳霜是游疑了許久,指著謝嶼天說道。
謝嶼天轉身,柳霜是躊躇了片刻,松開腰間佩帶,將玄色外衫褪下,繼而又將內襯一一取下,小心翼翼地行至浴盆中,抬腿站了進去,緩緩坐下。
浴盆中的藥液本就滿滿當當,柳霜是坐下后,水位驟然抬高,只聽嘩啦幾聲,溢出許多藥液,地上驟然積水。
“可以了。”柳霜是有些心虛地說道。
謝嶼天雖嘴上說著醫者無分男女,可當他看到熱氣騰騰中朦朧的柳霜是時,他還是愣了一下。
水汽氤氳,迷蒙無邊,叫人看不真切。柳霜是劍眉星目,睫毛卷翹,面龐素而削,馬尾高高束在腦后,她的臉肉肉的,若是打扮得柔弱有姿,定是十分動人,奈何她面無表情,凌冽如山間雪,清澈卻又深不見底。她的脖頸細長,鎖骨十分明顯,右肩胛處有幾道明顯的傷痕,在雪白的肌膚下顯得格格不入,藥液蓋過她的胸脯,若隱若現,微微起伏。
謝嶼天竟然發現自己沒法敬業地工作了……于他而言,柳霜是在他眼中是女子,而不是一具軀體。
他在心中顧自懊惱,謝嶼天啊謝嶼天,你做了這么多年仵作,今天是昏了頭了嗎?
“針灸,何時開始?”柳霜是問道。
謝嶼天回過神來,道:“可以開始了。”
他拿起長短不一的幾根銀針,在柳霜是的極泉穴、陰陵泉出、足三里穴、承山穴、豐隆穴、曲池穴、迎等十八個穴位皆扎上了銀針。
柳霜是皺著眉頭,那細長的銀針扎入肌膚,十分不適,但她強忍著,不做聲。
“什么感覺?”謝嶼天從未做過這樣的藥浴,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定主意,關切問道。
“疼。”柳霜是喃喃,她的額間冒著虛汗,臉色也十分不好。
“再忍忍,一刻鐘后,若還是不行……我們便放棄。”謝嶼天竟像哄孩子似的,對柳霜是說道。
柳霜是坐著,只感覺昏昏欲睡,體內似乎有兩種不同的力量在搏斗著,她靠著意志力死撐著,卻抵抗不住,陷入了昏睡,朦朦朧朧間,只聽得謝嶼天喊著:“別睡……”
謝嶼天有些慌了神,她摸了摸霜是的脈搏,氣息雖然仍舊紊亂,但好在沒有生命危險。
他將柳霜是自浴盆中打橫抱起,失去意識的柳霜是身體柔柔弱弱的,貼在他的身上,濕漉漉的藥液浸濕了他的衣衫,他以帕子將柳霜是裹住,擦干后小心地將她的衣物穿上。
手腕處那條暗紫紅色的毒線依舊分明,謝嶼天沒由來地感到沮喪和難過。
他看著熟睡的柳霜是,心下五味雜陳,該怎么做,才能讓斷腸草的毒素從你體內逼出呢……他反復想著,想著……卻沒有一個答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