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衣人一路沿著椒房殿行至御書房,隔著檐頂的天窗,隱隱約約可見胤天翔正端坐于龍椅之上,和階下之人深情激昂地說著什么。
“是他。”那黑衣人忍不住脫口而出道。
“怎么,您認識屋中人?”另一個黑衣人問道。
“豈止是認識,已經是老朋友了。”那黑衣人邪魅一笑,眼角的魚尾紋皺成一團。
“那我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另一黑衣人繼續問道,等待指令。
那黑衣人撤下面巾,一張熟悉的面龐映入眼簾,是二丫爺爺。
先生已死,行使亦逝,這組織中,如今唯一能說得上話的,便是這在京都集結死士,幸而躲過一劫的二丫爺爺了。
他用力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道:“先生有令,奪位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們沒能等到他的信號,但是顧不了這么多了,直接行動。”說罷又將面罩嚴嚴實實地遮蓋起來。
那黑衣人露出壯士斷腕的決心,點點頭道:“待御書房內的大臣退散后,我們便行動。”
透過天窗,只見白攸之正對著胤天翔說著近期的京都部署。
而方才被召進宮的京官們亦在一旁認真旁聽著,胤天翔讓他們說出些建議來,他們卻唯恐到時候出了什么岔子,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著。
“罷了,多說無益,你們退下吧。”胤天翔不滿地說道。
交代完一切后,白攸之拱手作揖道:“若按照此計劃,想必能步步緊逼對手,直至他們現出原形。”
“妙。那便依愛卿所言。”胤天翔撫手嘆道。
“既如此,那臣等便先告退。”白攸之繼續道。
“愛卿退下吧。”胤天翔擺擺手道。
二丫爺爺發出輕蔑冷笑,心想:你方還在周密部署,而我已直搗龍穴,你們馬上就要敗下陣來了,卻還毫不知情,著實可笑。
白攸之退下后,和薛克二人同乘馬車,欲從玄武門而出,路過玄武門時,只見大門敞開著,值班的守衛皆不見蹤影,連個盤查的人也沒有。
白攸之對薛克道:“薛右丞,此處似乎十分不對勁。”
“會不會是白大人太過小心了?”薛克雖老謀深算,但似乎這一點點平靜似乎不足以說明些什么。
“不行。我得出去看看,請右丞稍等我片刻。”白攸之不放心道。
薛右丞點頭,白攸之推門下馬,只見通往二樓的臺階處有暗紅色的血液,他低頭捻了捻帶血的塵土,放在鼻尖輕嗅,直覺告訴他,二樓另有玄機。
果不其然,二樓城墻暗處,幾具尸體堆疊起來,血正蜿蜒流成小溪。
“分明是異常,右丞為何質疑說是我在大驚小怪?玄武門無人值守,此等嚴重之事,怎么會是大驚小怪呢?”白攸之不解地思索著:“難道是右丞……有什么秘密不想讓我知道?可他是三朝元老,一心赤誠只為胤朝,怎么可能做出危害胤朝之事……”
一切異常讓白攸之無法明晰,他只得先按捺住性子,下樓對右丞說道:“值班的守衛在二樓遇害,右丞,恐怕他們已有所行動。今夜宮內危險,還煩您速速回府,我得回去查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