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一切準備就緒后,謝嶼天手若飛弦般將淡鹽水灌入王儀的口中。
王儀就像一個精致的玻璃娃娃,闔著雙眼,卷翹的睫毛又密又長,雙手乖乖巧巧擺在雙手兩側,隨著水不斷進入體內,她的腹部似乎微微隆起,奈何不管謝嶼天如何按壓,她也沒有絲毫的反應。
一刻鐘過去了,不管是灸臍中還是令兩人以筆管吹其耳中。謝嶼天嘗試了醫書中所有關于急救的方法。
他有些沮喪地垂下雙手,行至王大人身側拱手作揖道:“王大人,對不住,時辰太晚,王小姐已經……”
王通政使耷拉著耳朵,有些沒緩過勁來,他看著不遠處靜靜躺著的女兒,哭著道:“女兒啊,是爹爹對不住你……”
王夫人救女心切,已經失去了理智。只見她舉著一張黃色的咒符,上面用朱筆龍飛鳳舞地不知寫著什么,她口中含著一口水,撲哧一聲全噴在王儀的臉上,將她的睫毛打濕。
她將符咒貼在王儀的額頭上,哄著王儀說道:“寶貝乖,莫要害怕,這符咒很快便將惡鬼驅走了,我們很快就會好起來了。”
“夫人……”王大人哀怨地叫道。
“管家,前些年我制備了一副柳州棺材,都說是天下獨一無二的極品。本是等我百年后下葬的,如今我白發人送黑發人……”王大人嘆了口氣,繼續道:“你速去倉庫里取來,別讓我的孩子無處歸魂……”
“胡說!”王夫人嗚咽著喊道:“我的孩子沒有死……”
緊接著,她因為長時間辟谷,腹中空空無食,加之急火攻心事出突然,她驟然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識。
一片慌亂之中,丫鬟小廝連忙去攙扶王夫人,謝嶼天為其把脈,只道:“喂些清水流食,老夫人很快就能清醒過來。”
不到一刻鐘,管家便取來了那抬烏木棺,這種奇木入水則沉,入土難朽,香如梓柏,色如古銅,是難得一見的好木,用來做棺材質優式美,一氣呵成,不加拼合,是上好的佳品。
“事急從權,儀寶去的突然,也不必講究什么禮數了,先將她抬入棺中,讓她好好休息吧。”王大人斷斷續續說道:“對了,先把儀寶和棺材抬入廳堂,明日清晨再布置成靈堂。”
“明白了,老爺。”管家行禮點頭道,繼而扭過頭去命令身旁的小廝齊齊將棺材抬走。
王儀被丫鬟小心翼翼地抬入棺中,烏木棺材被十幾個小廝合力抬起,跌跌撞撞地朝廳堂行進。
謝嶼天看著小丫頭被抬進棺中,她雖是囂張跋扈的王威之妹,權勢熏天野心龐大的王大人之女,卻從小在哥哥和爹爹的保護下成長得極好,沒有什么壞心思,本性純良,如今卻香消玉殞,突然覺得世事茫茫難自料。
“這位公子,多謝你前來相救,若非你,我和小兒今日便要命喪黃泉了……”王大人忍著莫大的悲痛,對謝嶼天說道。
“王大人不必言謝,這是我應該做的。”謝嶼天說道:“既然你們已經無礙,那我便先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