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的眼神有些躲閃,她將濕漉漉的雙手在腰間的圍裙上隨意抹了幾下,說道:“不知道,不曾見過的。”
“真的沒見過嗎?大嫂,如今二強下落不明,你若是再隱藏些什么,錯過了找人的最佳時機,萬一出了什么事,那該如何是好?”白攸之苦口婆心勸慰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白大人。”吳大嫂又道。
“大強她媳婦。”珍姨有些顫顫巍巍的手放在膝蓋上,抿了抿嘴說道:“不必顧慮我,有什么就說吧。你身上的異樣,連我都察覺到了,想必白大人白夫人也知覺,這才苦口婆心勸你。”
“娘。”吳大嫂哀哀地喊了一聲道:“對不起。我實在是不該瞞著您的。半個月前,有一伙兇神惡煞之人來家中討債。說是二弟去賭錢,欠下了好大一筆債款,連帶著利息滾到了十五貫錢,若是不在三日之內還錢,便要將我們這院子和一應物品都霸占了。”
“你說二強他……去賭錢了?”珍姨不可置信地說道,隨即一行清淚淌了下來:“造孽啊,當真是造孽啊。二強他爹就是賭錢賭沒的,怎的到了二強這兒,又重蹈覆轍了……”
“娘,您別傷心了,氣壞了身子多不值啊。”吳大嫂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說道:“二強變成如今這番模樣,我和大強難辭其咎。”
“后來呢?”白攸之問道:“大嫂,方才你說那伙要債之人三日內要你們交出債款,否則就侵吞院子,可如今你們還好端端地住在這院子中呢。”
“后來,我等二強回來便質問他,是否賭錢,二強見隱瞞不過,便承認了,還叫我不要告訴娘,免得她傷心。可不過兩日,他便興沖沖地又來找我說,欠債一事已經解決了,還順帶又賺了許多銀兩……”
“他這是又去賭了?”疏桐問道。
“嗯……”吳大嫂不敢看珍姨,點點頭道:“我怕珍姨知道了受不了,所以便一直瞞著,想著衙門官爺們若是能將人帶回來就好了。”
“逆子啊!我和大強省吃儉用,給他買書,送他上私塾,就是為了有朝一日他能夠金榜題名,不再像我們一樣過這樣辛苦的生活。他不思進取也就罷了,竟然還學會了賭博……”珍姨絕望地說道。
“珍姨,您別難過了。二強他年紀還小,你和大哥大嫂平日里都忙,缺乏管教,一時走上了邪路,好好教導相信二強會回歸正軌的。”疏桐安慰道。
“是啊,珍姨。我自小便是您帶大的,知道您心思純良,教誨有方,好好開導開導二強,一定可以讓二強改邪歸正的。”白攸之亦勸道。
“大嫂,你還記得那伙賊人長什么模樣嗎?”疏桐問道。
“那日來了四五人,穿戴得皆極為周正,我囫圇打量了他們一番,用的都是些上好的棉布,領頭那人個子不高,卻十分健碩。哦,對了,我記得他們的馬車,十分寬敞,不像是尋常人出行用的,倒像是裝貨用的。馬兒也看著不一般,是騮色馬,黑白相間的,極為特別。”
“很好。”白攸之嘆道:“我立刻便讓人排查這京都內的騮色馬,騮色馬極為顯眼,相信很快便能有結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