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福壽宮。
足足五尺寬的沉香木雕花床邊懸著鮫綃寶羅帳,帳上遍繡云煙如意水漾紅鳳翼,紫銅鶴頂蟠枝燭臺的光暈從雕花床欄的紗帳縫隙落在臥榻上,使得那其中躺著的清理絕塵的女子宛若九天玄女下凡一般。
御林軍首領強行闖入搜宮時,瞧見的便是這般芙蓉暖帳春光旖旎的景象,軟榻上如同受驚的小鳥兒般慌忙拾起薄紗覆于面上的女子,臉帶溫怒道。
“發生什么事了這么晚,竟闖入本宮的內殿。意欲何為”
白日里得了皇帝封號得夏卿怡此刻堂而皇之的已經用起了尊稱。
為首的侍衛長環顧四周確實未發現可疑人跡后,才一臉慌張的俯身跪拜請罪。
“和碩公主受驚了,今晚有賊人夜闖圣女宮殿,我等乃是怕公主有危險故特地前來護駕”
男人硬著頭皮將假圣女交待的托詞回復了一遍,若不是迫于這南楚皇宮中圣女一慣的地位使然,他一個小小的侍衛長,又何必大半夜繞了半個皇城到皇上新晉的公主這找不痛快,男人心里郁悶的嘀咕,低下頭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床榻上女子的神色。
夏卿怡回來后在昏迷中由宮人換了衣衫,又經被暗衛雷厲風行虜劫來的太醫把脈、醫女包扎,剛完成這一切,宮外已想起搜宮侍衛的喧鬧聲,可謂是在生死時速中掩飾了過去。
小妮子連支起身子的氣力都無,望著直奔自己而來的御林軍只想快些打法,便也語氣輕柔的回復道。
“無礙,即是如此那便快些去其他宮殿搜查賊人吧,莫要讓這惡賊再傷了旁人”
侍衛如蒙大赦般謝恩告退,可誰知,才踏出福壽宮宮門,迎面就遇上了氣勢洶洶前來興師問罪的假圣女。
“要去哪里人呢,為何沒將賊人捉來”
“啟稟圣女,福壽宮上上下下都縮編了未見賊人蹤跡”
被假圣女攔住去路的侍衛長哆哆嗦嗦還是將自己一無所獲的結果坦白稟告。
“胡說”
假圣女挑高了一雙好看的鵝月眉,怒斥道。
“內殿沒搜么那賊人受了重傷,定有血跡跟著血跡而行便定能尋到她”
侍衛長哪里見過素來以溫柔恬靜著名的圣女發這樣大的脾氣,
一時間,嚇懵在原地,說不出話來
“廢物方子都教給你們了還抓不到人,滾開”
說著便向親身進福壽宮抓人。侍衛此事終于反映過來,想著自己才闖宮得罪人,若是讓假圣女盛怒之下再硬闖一次,到時事情
鬧大了,責怪下來,估計還是他們這群奴才遭殃。
思及此,立刻一個側身擋在假圣女之前,俯身謝罪。
“圣女,屬下們適才已進過內殿和碩公主已就寢,屋內也無可疑人跡,不如我們去別處搜搜”
侍衛話音剛落,就聽假圣女厲聲追問。
“你可看清楚了,床榻之人乃是和碩公主殿內也無血跡可尋么
“未,未曾,隔著紗帳只能隱約看著,但那身型應是和碩公主沒錯”
侍衛結結巴巴澄清著自己在內殿所見,心中不禁腹誹,擅闖公主內寢已屬僭越,若不是和碩公主寬厚,不予計較,這會自己說不定
已經挨上板子了,怎還能上前撩開公主床榻之上的紗幔這等以下犯上之事,不是自尋死路么
但是心中不滿歸不滿,面上可不敢有一絲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