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黃色龍袍加身的南楚帝緊隨著一身黛紫騰云窄袖蟒袍得太上皇來到福壽宮內殿。
顫抖著接過對方遞來的書信,看著那熟悉的筆跡,向來冷靜自持的帝君竟不自覺輕撫那濃郁黑墨下的一筆一劃,熱淚盈眶。
“本不想將此事說于圣上,一來是長公主曾交待不得聲張,二來是皇上多慮有傷龍體。”
太上皇垂著眼瞼,狀似無意的彷佛在說一件無關痛癢的事。
可傳到南楚帝耳里卻是另外一番意味
自己忌憚他
而他也清楚自己忌憚他
被看穿心事的南楚帝思緒翻涌,面上卻不露一絲驚慌,淡然一笑道。
“太上皇此話從何說起自從您手中接過這南楚江山社稷的重任,朕就一直誠惶誠恐。”
“每每治理朝政都戰戰兢兢、如臨深淵、如履薄冰,唯恐有負您的囑托,百姓的擁戴”
“夙夜難寐,輾轉反側,憂慮國事,乃是一國之君之本責,何來有傷龍體一說”
老狐貍故意將太上皇的意思曲解,畢竟看破不說破,說破不承認,尚有一絲回轉余地。
太上皇卻是饒有興致的看著面前這個曾經自己親選的羞澀新王一晃變成,心似明鏡,口若懸河的腹黑帝君。
終究是自己太小瞧他這些年的成長了
思及此,太上皇也不再糾結他故意逃避,轉移話題。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這是每一任君王最忌諱之事,更是無法容忍之事
于是乎,也順應南楚帝所言,點頭附議并鄭重行了一個君臣之禮。
“圣上所言既是,是我糊涂了,愛女心切,卻忽略圣上愛民如子的心情與我如出一轍”
“圣上勤政愛國,英明神武,且憂民慮國乃是君之本份,但求圣上能應承我兩件事”
“如此,便也了卻牽掛,就此回北境守疆護土,非傳召不再歸來”
太上皇此言一出,南楚帝眸子微閃,心下卻是欣喜萬分。
回了北疆等同于交付出了太上皇手中在皇城的五萬大軍,這對于手握重兵的人來說無疑是自斷雙臂,可對于帝君來說卻是喜聞樂見的。
自古只有兵權在手的皇帝說話才會有底氣,太上皇此舉是裸得向自己示好,以表永世臣服之意。
所以,南楚帝忙不迭親身將人扶起,喜笑顏開道。
“太上皇這可萬萬使不得,您既是朕的長輩,又是朕的伯樂,若非有您的賞識,朕也無法繼承皇位”
“您有何要求,但說無妨,朕必定竭盡所能成全您所愿”
這一番說辭南楚帝倒真是發自肺腑,畢竟人家連皇位都給了,還送兵權,自己又識趣的遠走邊關避嫌,這樣忠心實意的皇室至親,他有什么道理駁了人家心意。
“謝皇上隆恩臣一愿皇上無論做何圣裁定,務必以江山社稷為主”
“南楚昌盛為先,否則臣百年之后,無顏面對列祖列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