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鶴一去她很好,是我這輩子教過的學生里,最喜歡的一個。
不知道為什么,黃老先生的這句話,讓蘇零的鼻尖驀地發酸。
這么多年過去,蘇零耳中所有關于母親的言論,都是些用惡毒和令人生厭的詞匯堆砌出來的辱罵。
母親善良了一輩子,但是夸她的人卻寥寥無幾。
不過蘇零有些好奇,為什么母親從來沒和自己提過黃老先生,是她師父這件事
黃鶴一去她是不是從來沒和你提起過我
黃老顯然是看出了蘇零的想法,于是這么問了句。
蘇零頓了下。
零鴿子是的,不過她可能是以為我不太了解這些。
黃鶴一去哎,你不用解釋。其實當年我去米國的時候,你的母親本來會和我一同去學習。
黃鶴一去但有一次,我帶著你的母親去參加了一場商業畫展。在畫展上,她遇見了你的父親。兩人不知道怎么就看對眼,走到了一起去。
黃鶴一去所以說起來,我其實是算半個媒人。
黃老給蘇零打來了電話。
黃老當年帶著林曉茹去參加宴會,正好遇到了喪偶的蘇澈。
蘇澈無意間將杯里的紅酒灑在了林曉茹的裙子上,蘇澈道歉,林曉茹輕輕笑著揮手說沒事。
蘇澈一抬頭,就望進了林曉茹那帶著笑意的眼底。
一切在一瞬間怦然心動。
黃老其實是反對林曉茹和蘇澈在一起,畢竟越是顯赫的家室,里面的水就越深。
一切和錢有關的地方,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
黃老知道林曉茹生性單純,如果真的嫁給了蘇澈,她沒有地位又沒有依靠,無異于羊入虎口。
但是林曉茹喜歡一個人,一定是將一顆心都交給他,無論悲喜都心甘情愿的。
林曉茹在黃老家門前鞠了一夜的躬,執意要和蘇澈走。
黃老無奈同意,并且在憤怒之下表示,從今以后和林曉茹斷絕師徒關系,不再來往。
但那些只是老人家說的氣話,卻不曾想這么多年過去,林曉茹真的再沒和自己來往。
黃老始終拉不下臉,也不去主動問候她,想著哪天林曉茹憋不住了,肯定會回來找自己求和。
但是一等,就等了這么多年,等到黃老著半條腿都要邁進鬼門關了。
于是前段時間,黃老拐彎抹角的和自己的好友打聽了一下林曉茹的消息。
但這么一打聽,卻得知林曉茹早就離世了。
知道這個消息的黃老,立刻從米國趕了回來。
黃老問“蘇零,你知道你的母親,到底是因為什么死的我聽人說,雖然是車禍,不過這場車禍出的很蹊蹺。”
蘇零能無比清晰的聽出,黃老電話那頭的聲音帶著些急切和悲傷。
他是真心關心林曉茹的。
于是蘇零和他說了一切。
從天而降的臟水,惡臭骯臟而又不切實際的流言,將母親活生生的逼出病。
各式各樣的誣蔑,和往她頭上硬生生扣下的帽子,被自己自以為最好的朋友背叛,然后再死于那場因為人為而制造的車禍。
黃老聽著蘇零的敘述,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難怪這么些年,林曉茹從來不來主動找自己。恐怕她也是不想讓一直關心自己的老師,替自己感到寒心和痛苦。
林曉茹一直在拼命活下去,等著一切都雨過天晴的那天。
只可惜她沒等到。
蘇零笑著對黃老說“這么多年來,一切流言蜚語的起因,全是因為不知道哪里傳出的風聲,說我的母親是破壞他人感情,活活逼死原配的第三者。”
蘇零說到這,微微一頓,然后笑了聲,語氣里帶著些寬慰“現在,我終于能理直氣壯的反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