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默志不在此,近些年來更是投身于攝影事業,半只腳算是踏入了娛樂圈。他為人處事也頗為冷感,在相貌和個性上,和江寂相似。
但是
江禹城口中的“你哥”從另外一種意義上來說,并不算江寂真的哥,只分得了一半相同的血緣。
江默是江禹城和他初戀的兒子,十幾歲的時候因為母親去世,這才認祖歸宗,之前這么多年,江家一直不知道江默的存在,而正是因為這種不知情,到了后來事情披露,才掀起了軒然大波。
從年齡上來看,江默比江寂大上幾歲,而江禹城和林曼兮結婚,恰好在那個結點之后,某種意義上來說,好像確實不能譴責什么。
但之后江禹城給予這個沒了母親的孩子的過分關懷,讓林曼兮如鯁在喉。要說不在意怎么可能,那幾年內,她都是硬生生熬過來的。
不過好在,她還有兒子,江寂面冷,對這個母親,還算是至孝至敬,母子倆關系比父子關系要來的融洽。
不過江禹城再怎么努力,江默都融入不了江家。性子使然,他也不來招惹是非,因此這幾年,大家都是分開過,也算是安生。
“他不愿意”江禹城嘆了口氣,緩緩道,“哎你吧,有空的時候,還是勸勸他為好。”
江寂默然,而林曼兮沒搭腔,冷眼瞧著一切。
季明珠杵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細細聽著,也沒準備搭話。
這算是比較私密的家事了。
雖說之前高中的時候,她便目睹過類似的場景,但像今天這般近距離感受,還是頭一回。
這頓飯吃的很慢,之后的話題也都是寥寥幾句,飯桌上雖然人也不算少了,但始終沒熱絡起來。
江寂面上不顯,但季明珠就是莫名的,能夠明顯感受到他的不愉。
她悄摸摸地瞄了他好幾眼,江寂都紋絲不動,像是被風化了的石像,巋然凜凜。
晚飯結束以后,江禹城看著兩人,“讓人給你倆收拾房間,今晚就在老宅住吧。”
江寂直起身來,示意了一下季明珠,而后干脆利落地拒絕,“不用,我們回去。”
林曼兮本來在擺弄水果拼盤,聽及此,詫異了起來,“啊之前不是說好的要住一晚嗎,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林曼兮話里的意思不難理解,江禹城手中的動作頓住,直接望向江寂,“怎么突然不住了”
“有事。”江寂應的快,音調清冷。
聽到此,江禹城的面色登時沉了下來。
“家里就這么住不得你”
“我要忙的那些事,難道要現在一一過目”
江寂斂眸,挎起自己的大衣,順帶拎起之前季明珠放在沙發上的小包包,準備帶著她直接走。
這句話威懾力十足,現在江氏統攬在江寂的手里,要說一切,都是歸他管,江禹城被氣的面色鐵青,好半晌沒有應答。
“真的現在就要走嗎可是外面都下雨了,冬天下雨路面濕滑,還那么冷,這么晚了真要走嗎”林曼兮也是真的擔憂,連忙湊了上來。
“曼兮,你就讓他走,但凡他有半點為我這個做父親的著想,就不會說出剛才那番話,來氣我”江禹城面色深沉,“你要是有你哥半點貼心,就不會”
他話中處處彰顯江默,人未出場,卻像是活在了江宅里。
季明珠只覺得方才的暈眩更加環繞住了她,死死抱著不撒手。
混沌之間,她的腦海里劃過一幀又一幀如電影般播放的片段。
首先掠過視野的,是高中時候的他,江寂杵在辦公室里,勁挺如松,旁邊站著的是江默,兩人很像。林曼兮陪在一旁,低著頭,不知道在和老師說些什么,他身影清瘦,側臉皆是冷然。
畫面倏然又轉,是生日宴會后的江宅庭院里,蟲鳥蟬鳴,江寂半邊臉隱在黑暗之中,就這么低頭看著她,目光平靜無波。
分明是那么遙遠的事情,在此刻,卻又奇異的清晰。
季明珠聽著江禹城的話,冷靜地打斷他。
“不是的,伯父。”
方才江寂因為要拉她,攥著她的手腕。這會兒,季明珠反手過來,扯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