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珠說出的語句雖是問句,但是語氣卻不然,是完全通知式的篤定。
在脫口而出這句話的同時,她還刻意用口紅底在江寂的領側蹭來蹭去,緩緩地放慢速度,像是被減速了幀頻的電影畫面,拖曳的很長。
江寂任由她作亂,仍舊維持著之前的姿勢,遲遲未出聲。
他黑漆漆的雙眸此時此刻像是映了點星泊,盯著她時,很亮。
季明珠也沒有管那么多,覺得江寂沉默便是應允的意思。當然要是他不答應,也必須答應,因為無論如何,也阻攔不住她。
她稍稍起身,兩手探上去,將口紅管緩緩地拆卸下來,而后用嫣紅的管體那端,在江寂襯衣右側的領口處畫了兩筆,留下龍飛鳳舞的痕跡。
字體流暢纖瘦,嬌艷的紅色大剌剌地存留在領口側,像是花綻放一般,十分顯眼。
江寂脖頸冷白修長,偏偏領口處渲染開這般顏色,乍一看頗有點像是古代時期,從煙柳粉巷里走出來的貴公子。
那行英文連接在一處,呈現出兩行,末了還畫了一顆大大的愛心
ydearestdarg,ua紅心
季明珠看著自己的“杰作”,左看右看都覺得很滿意。
將口紅收回來的時候,她又狀似不經意,力氣放了軟,手里的力度在小了些許的同時,不受控制地朝著江寂喉結那個方向崴去。
磕了兩磕。
兩抹印跡即刻顯現在上。
她笑意滿滿,直起身來的同時,順帶撫平了江寂領口處,那因為她之前的動作而被折起的微微褶皺。
“你在做什么”江寂挑眉,淡淡問她。
他之前一直無動于衷,偏偏在此刻,那周身冰冷的氣息在此刻盡數消散,像是春天的柳枝稷,迎上暖風便即刻舒展一般。
她能做什么
季明珠想起辦公室外的情形,湊近他,一字一頓,“弄、臟、你、啊。”
季明珠纖手向下,順帶用指尖勾起他的領帶末端,攥起以后用力地朝著自己的這個方向拉,幾近繃直。
“江總,我這樣做,你沒意見的吧。”
女孩離開他,順勢向后坐在他寬大的書桌上,因為姿勢有別,她看著他的時候,是自上而下的俯視。
江寂仍是神色冷然,唯有那視線,一刻不移的鎖住她。
季明珠看他這樣,就跟沒反應一般,覺得有點沒意思,干脆起了先行打道回府的心思。
“我就不打擾你接下來的事情了,先走一步了啊。”
話音剛落,季明珠在轉身要走的剎那,只聽江寂平聲反問道,“不打擾”
他徑自站起來,長手一伸,直接將季明珠箍在自己可觸及的范圍內,垂眸睨她,“就這樣走了,我豈不是很虧”
江寂畢竟是個成年男人,還是個身高腿長的成年男人。
平日里看著骨骼料峭,清瘦頎長,卻是個顯山不露水的,力氣都隱匿在挺括的襯衣之后,隱隱可窺探的力量顯然正在蓄力中。
此時此刻,江寂身上好聞清冽的氣息幾乎是鋪天蓋地般砸過來,她的鼻尖里全然都是他的氣息。
季明珠抵住他靠的越來越近的肩膀,整個人近乎向后仰傾,幾乎下一刻像是要躺靠在書桌上一般,彎擰的弧度明顯。
“喂江寂”季明珠沒忍住,聲音稍稍揚起,去喚他。
江寂先前大有她不說,就火力全開繼續的架勢,此刻聽季明珠抗議,他才緩緩停下來,單腿擱住,閑散地抵在書桌的桌腿處。
“現在總該輪到我了。”江寂低頭望著她,明晰的指尖在書桌一側不緊不慢地敲打。
“輪到你什么”季明珠被壓制到這,心中隱隱約約有點明白過來,剛剛沒剎住車,也沒來得及收住腳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