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你、的。
怎么想都覺得,到底是不是她的錯覺。
這稍帶縱容的寵溺感,真的出自江寂之口嗎
季明珠兩條細白的胳膊抬起,手肘彎著,向上捧起自己的面頰,碰了兩碰。
落在手心里的觸感,溫溫熱熱,像是火爐里初初丟進的炭,剛剛燒化了芯。
她游魂一樣回了自己的房間,什么事也不想做。
以往睡前的活動統統被取消,手機也沒心思刷了,干脆扯過薄被將自己蓋上。
季明珠在床褥上靜靜地崴著,本來想強制自己睡過去,但那闔上的雙眼前,似是呈現出了一個混沌的世界,絲毫不肯放過任何有關回憶的部分,排山倒海般壓過來。
那畫面一幀又一幀,像是走馬燈一樣,輪軸排轉,無盡循環。
季明珠放任自己這般了會兒,而后倏然從床上彈起。
軟床因著她的動作,彈勁十足,連帶著她整個人都在上面晃了又晃。
季明珠雙手朝后,半撐著身子,抬眸往小客廳一側主浴室那個方向看過去。
那邊明亮與昏暗交替,交界線并不分明,燈光奢華極盡,沿著華軟的地毯瀉進來。
江寂應該還在洗。
季明珠小聲嘟囔了會兒此時此刻,她是真的想立刻掀開浴室的玻璃門,給他來個全身入境的高清且無碼的視頻錄制。
她趁著屋內的燈光,猛地向后一仰,復又躺好在床上。
雙眼閉了又閉,仍然是了無睡意。
真的是害她睡不好覺
江寂這個臭混球兒
不知過了多久,季明珠才覺得眼前朦朧模糊一片,意識也隨著放松的身子進入了淺眠的狀態。
她只感覺到,耳側似是有腳步輕抬過來的聲音,緩緩的。
有黑影覆過來,很快又遠離。
所有的光似是在下一刻就全滅了,世界都陷入到了黑暗的寂靜中去。
最后,她努了努鼻子。
安安心心地陷入夢鄉。
這夜季明珠雖然睡得沉了,但卻并不安生。
她做了個夢。
夢中的她和江寂交頸纏綿,像是鴛鴦那般,嬉戲打鬧。
可鴛鴦是在水中,他們兩人,就在浴室的磨砂玻璃前。
江寂顆顆解開自己襯衣的所有紐扣,隨后撈起她的小手,不容拒絕地往那清瘦有勁的腹肌上摁。
不由分說的力道,強制的動作,以及他緩緩低下頭來,垂著眸時,只看著她的濕亮的雙眸。
一切種種,像是片幽深的海,帶著漩渦版的神秘,吸引著人向內沉墜下去。
江寂淺淺的鼻息,帶著溫熱,盡數噴灑在她頸側。
末了還問了聲,“喜歡嗎”
在季明珠的感官里,她愈來愈熱,也愈來愈覺得喘不過氣來。
呼吸像是被奏錯的亂譜音樂。
而后她猛地驚醒,睜開雙眼。
視線只是停留在頭頂的吊燈上。
周遭景色熟悉。
沒錯,這是在溫泉酒莊里,她的臥房內,她自己的床。
季明珠稍稍扭了扭,登時發現脖子跟被噎住一樣。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睡的,竟然將毯子都裹了上來。
怪不得她剛才這么熱呢
不提其他,一層薄被在這樣恒溫的房內,就已然足夠,但她還卷了層毯子。
那毯子是酒店內的專屬配有,通常放置在床尾的軟塌上。
雖薄卻厚重,壓著人的時候能沉沉地箍起一片,御寒性十足。
季明珠將小毯子撥開以后,才覺得自己稍稍能喘過氣來了。
所以她是有無影腳嗎,居然能把床尾的軟毯都給卷過來,堪稱世界難解之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