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邁入電梯,嗚嗚咽咽地站著,思索著晚上回去就把肖譯拉黑。
算作是祭奠了這一趟年少時期最長的眼瞎之旅。
就在這時,電梯倏然到達一層,伴隨的還有交談的聲音。
“沈少不必客氣,能請您來算是我們莫大的榮幸了,之后我們還要仰靠您。”
“自您調任鄞城以來,就想著哪天能聚一次。今天算是了結了心愿,以后也請多多照顧。”
“是的是的,今天這么晚了,我們在樓上為您準備的有套房。”
被稱之為沈少的那位人全程都未開口,只淡淡地點了點頭,便成功地讓這段熱烈的對話進行了下去。
電梯在這個時候又緩緩地闔上。
連棠窩在角落里,哭泣的同時發現樓層在緩緩地上升。
啊她剛剛忘了摁去往樓下的按鍵
“大叔,您能幫我摁一下一樓嗎”連棠抽抽噎噎,“對不起我現在有點兒難過,哭的也有點兒累,不想走過去摁。”
“大叔”
這是一道很好聽的聲音,還很年輕。
聲線溫潤,語氣薄洌。
像是初春冰雪融化,山澗小溪流淌過鵝卵石那般。
連棠小臉兒還掛著淚痕,聽到這種聲音,直覺自己又犯糗了,緩緩地抬頭,“大哥,您能幫我摁一下”
話到一半,她在淚霧中,看到了對方的臉。
只一眼,就成功地讓連棠喀住。
雖模糊朦朧,但對方那張臉無懈可擊。
特別的好看。
鼻梁上架著銀絲邊的細框眼鏡,冷白膚,薄唇嫣紅。
連棠有生之年,頭一回迸發出心跳炸裂,火星迸濺的感覺。
怦然而動,一下,又一下。
清晰地環在耳側,鼓在胸臆。
這一刻,連棠腦海里驟然劃過了方才走廊里的畫面,但只一瞬,繼而便停留在了眼前這位人的面容上,遲遲未曾移走。
那既然都打算今晚要睡了,她睡個更帥的
酒意當頭,醺然沖天。
不過是幾秒的時間,連棠走上前,晃悠悠摸出之前家里給自己的黑卡,遞到這位男人面前,杏眼帶著水霧,依舊很亮,“哥哥,包您一晚,成嗎”
男人視線沉靜如水,定在她手里的那張卡上。
連棠大概不知道自己拿錯了卡,她拿出來的,不是黑卡,而是一時興起去辦理的皇上佳皇貴賓卡。
“皇上佳皇”男人順著這個念了出來。
連棠“呀”了聲,驚訝之余踉蹌了下,被男人扶了一把。
一時之間,她鼻息間都是年輕男人身上獨有的味道。
帶著點兒佛皈的檀味,以及淡淡的茶香。
”原來您也知道這家會所啊”
兩人對峙之間,電梯緩緩地到達了男人之前摁下的那一層。
其實在被攙扶進套房,再被放倒在床褥之上的時候,連棠就已經稍微清醒過來一些了。
但她沒打算讓自己有多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