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溪回國后除了瑜伽,做的都是悠閑清凈的事兒。
鄞城南邊的半山,她去爬了,偶爾再得空的時候,做些插花的手藝活兒,十分自在。
在之前,她身體一直都不算太好,但在瑞士小鎮的滋養下,外加瑜伽的推效,聯合每天都要散步的小習慣,現如今的柳溪神清氣也爽。
就是記憶力偶有不好,據自己父母而言,當年她腦部受了傷,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記憶,后遺癥并發下還能這般健康,算是一大奇跡了。
而她確實內心有感,察覺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一空缺,即便是周遭再親近的人,她都有些下意識地逃避。
所以,家里對于她日后的生活,并沒有干涉太多。人生在世,能安安穩穩地存留在這個世界上,便是大幸了。
之前還安排著要介紹男朋友,但柳溪心不在焉,內心里排斥的很,每每吃了一兩頓飯便無疾而終。
久而久之,柳家便再也沒提過了。
這次回國,其實是她跟隨著柳家長輩回國探親,找尋新生活方式的另一個。
日子不說轟轟烈烈,也就不知不覺地過去了。
唯有的起伏是那天被一個陌生的男人攥住死死不放。
柳溪在那些強勁的應激反應下,不愿意接觸陌生人的反彈下,很少和人肢體接觸。
之前季明珠便是個意外,大概是個漂亮的,聞起來香甜的小姑娘,柳溪內心很是喜歡。
而那天,被男人拽住,她居然沒有下意識就立馬甩開。
但撇開這些匪夷所思的場景,那天她好心給那個男人撐了傘,結果引來他更加激動地逼問。
“這些年你去哪兒了”
“過得好不好。”
“顏顏,我好想你。”
她再三強調自己不認識他,也不叫柳溪,結果對方就是死賴著不走,非說是他的不好,把她弄丟了。
那天的場景,雖然突如其來又慌亂,但回想起來,竟讓人心里迷亂起來,時不時地抽痛。
雨漸漸地打了些,霧簾之下。
柳溪抿唇,“先生,您真的認錯人了,我的名字叫柳溪,不信的話,您可以看看,這是我的身份證。”
“還有,您再不放手的話,我要報警了。”
對方看了眼,淡淡一瞥,仍然固執著不放手。
頎長的男人沐浴在沉寂的夜里,雨水浸潤他的襯衣。他毫無察覺,就這么默默地看著她,黑眸漆然,嗓音很沉。
“媳婦兒,你把我給忘了。”
簡簡單單的一句,她初聽時無解,等到回到家里,在夜晚即將入睡時,柳溪的心沒由來的,空落落的。
像是豁開一個巨大的口子,任憑秋風往里灌。
而后,她哭著從睡夢中醒來。
阿爺阿婆聽到了,趁著夜燈趕了過來,問她怎么了。
十幾年來,柳溪一如往昔,一年總有幾次會在睡夢中犯心悸。
“怎么了溪溪,可是又難受了”
柳溪望向眼前和藹的親人,搖搖頭,“阿爺阿婆,你們別管我了,這么晚了容易著涼,你們快去睡吧。”
柳爺爺柳奶奶年齡很大了,柳父柳母還在瑞士,身邊只有一個柳溪。
“沒事,和爺爺說說,你到底怎么了”
“我夢見了一個人,但我看不清他的臉,他總是對我說著,要我回來。”
阿爺阿婆聽到了,彼此相望兩眼。
而后默契地嘆氣,并沒有再說什么。
之前柳溪犯心悸,也是這般情形,可問到具體的方面,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柳家是外戚華僑,這次回來,也是憑著點蛛絲馬跡,趁著回來探親的時候,找尋一下當年的痕跡。
柳溪沒和兩個老人說遇到那個男人的事,“阿爺阿婆,我沒事了,你們回去睡吧,大概這兩天電視劇看多了,總想些有的沒的。”
季少言淋了雨,開著車默默地跟隨著女人,而后將車停在附近,就這么合衣在車上睡了夜。
之后,他才直接回了公司。
助理在看到季少言的第一眼,嚇了個半死。
若說自家老板平日里狂妄了點,衣衫落拓,但也沒有過如此這般不著衣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