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醉每個月往她銀行卡里轉的錢,都是寇醉賺的辛苦錢,她心疼寇醉三年來都在承受他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巨大壓力。
她也了解寇醉,知道寇醉不會輕易對人動手,他一定有自己的理由。
所以她在外人面前教訓他,不會回家后還不理解他。
她擔心的是寇醉的身體,擔心寇醉考不上好大學。
寇醉知道寇依心在想什么,他打開抽屜,拿出煙和打火機走到窗邊,低頭點煙。
寇依心坐到寇醉的椅子上,打著哈欠仰頭看他,“又用煙解壓,阿醉,你有什么決定了?”
窗外傍晚變得昏暗,陽臺的燈光在寇醉周身繞出淺淡的一圈暖暈。
寇醉低頭抽煙,看著手指說:“小姑,這半年辛苦你了。”
他直播賺錢,寇依心也日日夜夜的畫畫賺錢,誰都不好過。
寇依心不喜歡聽寇醉說誰更辛苦的話,“閉嘴,有事說事。”
寇醉瞇眼笑得勾人,“我這是心疼您呢,煽會兒情還不讓了?”
寇依心擺手,“不讓,趕緊說,說完我去吃飯,吃完飯還畫畫呢。”
寇醉從高一他母親確診癌癥時,他就沒有和任何人談過心,習慣了自己思考和自己做決定。
他認為每個人的感情世界都不同,那就沒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也就不需要和人談心。
但他現在站在窗邊,安靜地看著和他同樣辛苦的寇依心,緩慢而清晰地說:“我決定學醫。”
他從高一開始,就對大學失去了興趣,也沒有了對未來的規劃,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照顧生病的母親和為那個不配做父親的寇楚林還債。
現在,他的決定很簡單,就是不想和時棲分開,至少也要和她念同一所大學。
時棲那么好,大學肯定會有男生喜歡她追她或是欺負她。
他占有欲太強,不想讓時棲成為別人的女朋友。
也想一直做她的保鏢,不想讓時棲受到任何安全威脅。
寇依心長期沉浸在畫作中,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寇醉這突如其來的一句“我決定學醫”,反應了好半天才說:“董薇竹說時棲復讀要考本地醫科大的腫瘤學,為了時棲?”
“為了時棲嗎,”寇醉輕笑著沉吟,爾后輕輕搖頭,“沒有,我這么自私的一個人,為了自己而已。”
寇依心深深地端詳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成熟到她已經很久沒見他真心笑過。
他明明是最不自私的人,從出事到現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別人,從來沒有為自己考慮過。
寇依心笑著起身,抽走他手里的煙,扔進他的水杯里。
“嘶”一聲,煙頭熄滅,寇依心輕推他眉心,“嘴就硬吧,小心嘴硬到把棲寶弄丟了。”
時棲行動得很快,回家就和爸媽告狀。
董薇竹氣得直接沖向梁睿家,時卿賢也生氣,親自開車帶老婆去梁家。
時棲告狀的時候添油加醋了,還聲淚俱下的,又恐懼又委屈,哭得眼淚順著下巴往下流,衣服都哭濕了。
時卿賢和董薇竹行動得也很快,時棲周日晚自習回校時,梁睿就已經被轉學。
寇醉不需要轉學了,梁睿也走了,時棲又有點可惜,因為寇醉當她保鏢的日子一去不復返了。
她好喜歡寇醉那一個多星期和她形影不離時她的心情,好似他已經是她男朋友,讓她忍不住常常偷笑。
好想和寇醉談戀愛。
時棲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玩橡皮,忽然一張卷子拍到她桌子上。
腦袋上邊響起輕笑著的不正經的聲音,“小美人,來給哥哥講題,講對一道,哥哥給你吃塊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