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給我個微信吧?”季初梨嘆道:“有時候有什么事找你都找不到,真擔心你。”
“微信也不能給,”他答應過時棲只給她一人號碼和微信,想了想說,“我把里面我那幾個朋友的微信號給你,實在有事就找他們。”
季初梨有短暫的不可置信,過了好一會兒,按著后腰站起來,“你怎么這么賊啊。”
“天性吧。”寇醉低眉失笑。
季初梨今天就想看看寇醉究竟在做什么,畢竟是她幫忙調寢室的,她需要對他負責。
現在看到了,有安心,也有不安。
“寇醉,我希望你答應我一件事。”
寇醉表情頓了下,他站直了腰,松散地倚著半臟的墻,仍有一派貴公子的優雅勁兒,“季姐,我不賣身的。”
“誰買你啊,”季初梨輕嗤了聲,“把你直播間號告訴我,以后直播時間最晚到十二點。你從十點播到十二點,不能再多了。”
一天多兩個小時,六天就多十二個小時,對于直播來說,十二個小時也已經能賺很多。
寇醉輕笑了聲,“答應你了。”
寇醉給季初梨加了微信,并告訴了直播間號。
季初梨在辦公室里也對撩神有所耳聞。
她的關注點不在于撩神支招厲害,她站在律師看人的角度上看評價過撩神——他很聰明,知道觀眾想聽到什么樣的話,他反應也夠快,情商也高,他很大程度上來講,并不是靠那些招數贏得觀眾禮物的,是通過他言語間的個人魅力。
沒想到寇醉就是那個很聰明的反應很快的撩神,但轉念一想,也是在情理之中。
寇醉無論做什么,都能夠做得頂尖優秀,他就是有那樣才華和魅力的人。
也終于明白了寇醉是如何不斷地還債的。
寇醉送季初梨離開,“回去開車小心。”
季初梨還是不大放心,最后望一眼他的公寓,很輕地問他,“寇醉,你做直播賺錢,開心嗎?”
季初梨想,貴公子哥長大的他,放下面子做直播,某種程度來說,放下的也是自尊。
不開心,一點也不開心。
他做直播,不唱歌不表演才藝,單靠一張嘴在騙人而已。
很多時候,他會閃過一個念頭——他就像一只鴨,在等各位來到他這里尋開心的客人的賞錢施舍。
寇醉站在門口,一身簡單的體恤仔褲,頭微靠著門,眼底的笑意晦澀不明,輕笑道:“開心啊,賺了那么多錢,有什么不開心的。”
季初梨能分辨出寇醉的真話與假話,心疼地想,寇醉的債不知道要還到多久。
大學能還完嗎?不一定能還完,那是永無止境的債。
攤上一個命中注定的那樣的父親,寇醉就好像已經站在無底洞下看不到底的暗色深淵里。
她像抱著弟弟一樣抱他了一下,“高考加油,希望你大學畢業后,能開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時棲洗漱完爬上寢室床,稍微撩開一點藍色窗簾,看到窗外校園里一片靜謐。
腦袋里慢慢地、慢慢地回憶起她和寇醉嘴角碰上的觸覺。
寇醉說“算什么初吻”,但她覺得就是初吻,以后的所有不開心,都可以回想今天的那個嘴角初吻而開心起來。
她也和寇醉坐同桌了,好像突然之間幸運起來,她一個人不怕羞的時候想象過的事情都變成了真。
越這么想著,她忽然好想寇醉。
拿出枕頭底下的手機,發微信給寇醉:“coco,要不你以后做個婦產科大夫吧?”
好想和寇醉念一個大學啊。
寇醉居然沒回她。
寇醉這段時間都會在五分鐘內回她微信的,不知道他今天在干嘛,時棲有點失落和失眠。
季初梨的影子也在她面前晃,她隱約覺得,她再不和寇醉表白,寇醉就要跟季初梨跑了。
如果今天上車那個影子是寇醉的話,那么那個司機,或許就是季初梨。
要不明天就開始明顯一點地追寇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