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燃這才不緊不慢地抬眼,給了他一個不足為奇的眼神“那又怎樣”
“和我分手是她的損失,再說我現在有林若冰,突然就覺得”他“嘖”了聲,緩緩道,“確實是沒什么好說的。”
“確實是沒什么好說的。”楊炳南笑嘻嘻地看著他,說,“不過回憶起當年,真難想象這句話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
熊燃冷哼一聲“都過去了,真沒什么好說。”
楊炳南興致勃勃地說“你這人就是這樣,對朋友仗義,對女人千依百順,可到頭來呢,別怪我沒提醒你,靳繁川就是什么好人嗎他給你介紹的人你該防也得防。你沒看他在他女朋友面前裝好人。”
熊燃反問“你怎么總關心別人的事兒”
“你聽我說”楊炳南繼續道,“但能跟他扯到一起的,都是什么好女人熊燃你這輩子難過女人關,就昨晚吃飯,你看你噓寒問暖那架勢,說好聽點叫體貼,不好聽了就叫舔。”
熊燃點了根煙,夾在指尖,不耐道“我老婆我不對人好,對你好”
“你老婆”楊炳南還是不信他,“訂婚了沒領證了沒你一點兒防人之心都沒有,你能不能別一見面就跟倒豆子一樣把自己抖落干凈了”
熊燃好似被人在心口砸了一拳。
楊炳南這人嘴碎,但他還真是為熊燃好,原先給他提意見結婚做財產公證,想著無論如何結婚方面男性總歸是強勢一方。不過昨天吃了頓飯他算是看出來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人總會在同樣的地方踩坑。
“她無父無母,養父去世前一直守在人身邊,家里條件再差都堅持讀書,讀到研究生畢業,現在工作。”熊燃坦白說,“我脾氣不好,但她脾氣好,性格好,孝順又漂亮,我覺得她挺好,我覺得她真好。”
“我不知道說什么了。”楊炳南不了解林若冰,怕真冤枉人家,只是沉默半晌,忽然冒了句,“唉姚凌珊肯定后悔過。”
熊燃吐了口煙,并不語。
楊炳南唏噓道“不過她確實也太過分了。”
熊燃面無表情說“都過去了。”
“但你現在勁頭兒比當年還盛。”楊炳南看了熊燃一眼,“悠著點哥們兒,你可是熊燃啊。”
熊燃腦海里卻都是昨夜車里,林若冰嬌俏又令人憐惜的模樣。
他說“我不信她會騙我。”
楊炳南束手無策,只能道“最好不過。”
熊燃又說“她騙我我也樂意。”
楊炳南倆眼一睜,指著他道“我說什么來著”
出于某種心照不宣的原因,林若冰那天醒得格外早,她是睡眠質量很好的人,一般不會醒早,除非有什么大事。
結婚算是件大事。
睡醒后她起床洗了個澡,在廚房做好早餐,連帶著周曉萱的那份也悉心準備好放在餐桌上,然后鬼使神差地走回臥室化了一個可謂精致的妝。
平日里上班她也多是素顏出門,用一根顏色稍淺的口紅點綴,今天坐在化妝鏡前將近一分鐘,里里外外涂抹了遍。
林若冰的存款不多,她幾個月前才還完林大余的借款,而實際上林大余生病花費的錢不算多,或許是有意隱瞞,又不想過于拖累,在治療方面,林大余從一開始就顯得力不從心。
林若冰考上研究生后,林大余的生活更加拮據,盡管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訴他,自己有謀生的能力,也有贍養他的義務。
她才給自己買了一套全新的化妝品,是在見熊燃之前。
她當時想,對方定是見過世面的人,自己一個普普通通的女孩子不一定能引起他的好感。
為了表示尊重,也為了爭取一把,林若冰的確特別重視兩人之間的第一次會面。
她也好像更加重視今天。
看見熊燃的瞬間,林若冰心里有種不可言說的安詳感。他坐在駕駛座位置等她,新發型讓他看起來更清爽,咖色的大衣放在車后,白色襯衣干凈清新,腕間衣袖折疊整齊,名表加深,手指有力。
車廂里有一股淡淡的香氣,是他常用的那款香水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