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隊伍里,有人帶起頭來。
聽著他那句不高不低的請求,林若冰唇角噙著笑,從容大方地伸出纖指。
“你不是早就知道答案了嗎”
“怎么樣熊老板為了今天這場,策劃了幾個晚上。”
趁著熊燃被叫走的功夫,坐在前頭的楊炳南扭過頭來頗有興致地問。
他這話沒別的意思,他對林若冰的看法早在無形之中被改觀,一個被兄弟護在手心里的女人,看似頗有城府,實際上,那與旁人也沒關系,更何況,熊燃對她簡直死心塌地。
他說“嫂子有福氣。”
饒是他這樣說,林若冰也得禮貌地回上一句“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不辛苦。”楊炳南不甚在意地擺了擺手,“為兄弟,也是為自己。”
又問道“嫂子你今天在這里考什么試”
林若冰“博士研究生。”
“我靠。”他又豎起大拇指,“厲害厲害。”
話音剛落,在外頭和工作人員交涉完畢的陳糯和熊燃打開車門,陳糯坐進副駕駛,熊燃則鉆進后排。
“開車。”熊燃說,“吃飯,你嫂子剛考完試,折騰這半天,準餓。”
他像個發號施令的大爺,全車之內凈聽他指揮。
聽聞此話的三人表情各異,但片刻之后,默契地趨于和樂。最近連續忙碌幾日,倒不說是神經緊繃,但也生怕哪邊兒出了差錯,好在一切完美落幕。
林若冰坐在車窗邊,手里捧著一束嬌艷玫瑰。熊燃替她把花放在靠近車窗的另一邊,人湊過來,離她更緊些,手伸過來,與她十指相扣。
從熊燃的角度,能看到她目前所有的表情和神態,圓領的長裙,雪白凸出的鎖骨,嫣紅的唇瓣,欲語還休的眼睛。
他更湊一步,低聲問道“你覺得怎么樣”
林若冰沒說一個字,只點了點頭。
他說“從前天晚上就沒睡好,就怕你發現。”
林若冰下意識去看他,想說自己并沒有,結果那人就頗為得意道“還好你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圣賢書,對我簡直不理不睬。”
前頭陳糯聽見了,忙不迭回道“燃哥,你這又怕嫂子發現,又嫌嫂子對你不上心,兩面派都沒你會顛倒。”
熊燃不滿地發出一聲“嘖”,“你看你。”
林若冰不甘心做了自己嘴替的陳糯被他多說一句,趁機捏他一把,感受他手指骨節的輪廓,“陳糯說得對,兩面派都沒你厲害。”
熊燃傾身,湊她更近,唇角吊著,扯起一抹弧度,不滿她的話“我這是為誰”
林若冰覺得好笑,好似方才顫著音問她“愿不愿意嫁我”的人不是他,眾目睽睽之下逮著她后腦勺深吻的、和現在這個姿態毫不正經的才是他。
吃飯的地點距離大學很遠,那條路很長。林若冰原先想著,考完了試定要大睡一場,可當下她并不能睡著,因為她肩上慢慢多了份重量,不是虛擬責任,而是男人歪著的腦袋,一點一點壓實她瘦弱的肩膀。
他似乎比她更累。
但抓著她的手,沒有放開過。
她偶爾會想,她是不是真的值得被愛,值得被如此這般狂熱的被愛。
因為太難以置信了,所以被愛比考博還難。
有些目標靠努力是可以達到的,愛情排除在外。
這一覺等到晚上才來,他們坐進車里,熊燃喝了點兒酒,所以林若冰來開車。
車廂內有一股淡淡的酒氣,她打開車窗漏出一點兒縫隙。
熊燃闔著眼歪了歪頭,要她再開大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