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寶芝并不覺得有什么,依舊笑著和顧憐說話“聽說侄女和閣老的兒子定親了,實在顯赫不凡,我們宜春那個地界,能見到最大的官也就是我父親了”
她說起自己在宜春的事,她原是江西贛州人,父親是丁卯科的進士。沒有考中庶吉士,被調到了袁州府做正九品的知事,三年前才升了正七品的宜春知縣。這放開了也是個很健談的人。能說會道,簡直會把人捧到天上去。顧憐隨即就笑笑“表姑言重了”
程寶芝更是要捧著她“哪里言重了,表姑想什么就是什么。我們那里可沒你們這么多講究”
程寶芝一會兒又和顧錦朝說話,笑容就要顯得輕一些。邊說還邊從頭到腳把顧錦朝打量了個遍,眼光實在意味深長。顧錦朝被她看得渾身不舒服,放下茶盞笑道“表姑可是覺得有什么不妥”
程寶芝搖搖頭,只是緩緩道“朝姐兒長得好看,想必我未謀面的表嫂是個極漂亮的人啊”
錦朝道“表姑謬贊,我不過尚可而已。”
聽了程寶芝這句話。她簡直寒毛直豎。
早上游過園,程寶芝就回了東跨院。馮氏找程寶芝過去說話。
“你和你的幾個表侄女相處如何了”
程寶芝行禮。十分恭敬地道“憐姐兒活潑可愛,別的庶女也對我尊敬。朝姐兒倒是不太愛說話不過倒真是十分的漂亮。”顧憐等人和顧錦朝一比,立刻就是綠葉襯鮮花的差距,單拎出來是個頂個的美人。和顧錦朝站在一起不過中人之姿。她要是男子,也會喜歡顧錦朝那樣的美人想到這里,她心里有些不舒服。
馮氏嗯了一聲“你覺得顧家如何”
程寶芝這次頓了一下,才說“在姨母的操持下,自然是欣欣向榮。院子又氣派,連丫頭的穿著都比我們家庶女穿得好。姨母昨晚送我的那些東西,我真是見都沒見過。”她笑了笑,“就說您送我的這對南海珠,我以前可從來沒見過還有粉色的。這對金簪,那也是六兩的金子”
馮氏的嘴角微微抽動,按說程寶芝也是進士的女兒,怎么那么沒見過世面不過這樣也好,她自己在顧家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那還要靠自己才行。這人是好掌控的。
馮氏讓程寶芝下去歇息,長長地嘆了口氣。跟許嬤嬤說話“你覺得程寶芝如何”
許嬤嬤道“倒是對您很恭敬,和幾個小姐也十分處得來。不過家世差了點”
馮氏說“沒辦法的事,馮家又沒有適齡的女子,不然我也不會在程家選。我那妹妹可沒有我的運氣,嫁去程家后一連生了四個丫頭,讓有了兒子的小妾爬到她頭上去了。她不服氣,四十多的時候還想生,這一胎就斷了她的命,程寶芝就是被乳娘養大的。不然再差的小姐,也不會連豌豆黃都沒吃過”
許嬤嬤嘆了聲“也是個可憐的。奴婢瞧著穿著打扮都不太會”
許嬤嬤說到這里,馮氏就皺了皺眉不想多說“看得我頭疼,你等一下帶陳永媳婦去教她梳妝。好好的姑娘,穿得大紅大綠的,還拿粉色南海珠來配捯飭好了帶來見我,晌午帶她去西跨院坐席,也讓老四見見。”
許嬤嬤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