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一路回到住處都小心看陳四爺的臉色,等回到住處,他一言不發地坐在羅漢床上。王氏親自沏了茶過來,“四爺,您別生氣了妾身是想著這事還沒定下來,所以才”
陳四爺冷冷地道“你打算定下來再告訴我了家里是你當家還是我當家的。今天還當著三哥和三嫂,你這樣讓我難堪,你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王氏勉強笑笑“妾身也沒有讓您難堪,妾身只是提了趙大奶奶一句,是母親上心了去問的。”
還不夠難堪的陳容的親事本該是父親一起商量的,王氏卻說都沒跟他說。人家聽了會怎么想
王氏見陳四爺不說話,就柔聲道“是妾身的錯,妾身一定注意。”又轉移話題說,“您和三爺說去浙江溫州府的事可定下來了妾身已經寫了信給兄長,讓他到時候去接您。”
陳彥文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我去溫州府的事你和你兄長說了”
王氏見他臉色不好看,心里一跳,更不知道哪里觸了他的逆鱗,只能低聲解釋“您在溫州府行事,有兄長幫助也方便些。”
陳彥文站起身,清瘦高挑的身形映襯著燭光,影子落在王氏身前的地板上。
他淡淡地說“你先睡吧。”拿過旁邊的斗篷就朝外走。
王氏忙拉住他的袖子,“四爺,您今夜該留在妾身房里的您要去哪里”
他嘴角露出一絲譏笑“還真是你當家了”
王氏一怔,陳彥文已經走出了次間。一會兒她的貼身丫頭石榴過來跟她說“四老爺去了尤姨娘那里。那邊又要了一桌菜。”
尤姨娘是陳容的生母。
王氏有些無力地坐在羅漢床上。
石榴小聲道“夫人,本來該是您的日子。老爺去了尤姨娘那里,白白讓尤姨娘得意了要不,明兒還是把尤姨娘找過來,您給她立規矩,免得恃寵而驕了。”
王氏笑著搖頭“算了,平白讓人看笑話。她再得意也不敢造次,由她去吧。”始終是沒生下兒子,成不了氣候。等她把陳容嫁出去了,尤氏就更沒有依仗了。
石榴服侍她梳頭,嘆了口氣“您對四老爺萬分小心,四老爺也總是不滿意”
王氏苦笑“他不過是看我出生商賈之家,嫌棄我銅臭而已。人就是這樣的看誰不喜歡,她做什么你都覺得厭惡。”陳四爺和陳三爺同為陳家嫡子,差別卻是天大的。何況陳四爺早年考中進士,本來是有機會做官的,結果因為陳三爺陳四爺就只在國子監掛了個閑差,從此后他就越發的脾性不好了。
王氏手緊緊握著妝臺上一只金累絲簪子,用力得指甲都白了。
等過了兩天孫媽媽去領了月例過來,錦朝才知道自己每月有七十兩銀子,而三房姨娘每月是二十兩。大丫鬟四兩,二等丫頭三兩依次這樣算下去,掌事婆子和大丫鬟一樣。
錦朝撿了四兩銀子給孫媽媽,又另拿了紅布包的銀裸子給她“聽說你兒子娶媳婦,我隨個份子錢”
那分量足有十多兩孫媽媽覺得太多了,忙推拒道“夫人,您手頭也要用銀子,不必隨份子鄉下人娶媳婦也沒這么多講究”
要想別人忠心,還不是要對別人好。錦朝笑著把銀子放到她手上“一會兒我讓青蒲挑兩匹綢緞,置辦響糖和糕點送過去。這樣的喜事,你多回去住幾天吧可不要推辭了,以后花錢的地方還多著呢。”孫媽媽有個失明的二兒子,就靠她的月例和大兒子在陳家的田莊做事養著,家里一直不富裕。
孫媽媽不好再推辭,接了銀子福身謝她。
很快就到了中元節的時候。七月十五,祭祖、放水燈,寶相寺又辦了盂蘭盆法會。陳老夫人帶陳家眾女眷去參加。盂蘭盆法會辦得很是盛大,寶相寺又是臨近最大得寺廟,僅次于大相國寺。香客游人如織,陳家女眷就由知客師父引著從側門進去。
等在大雄寶殿拜過了佛,陳三爺身邊的陳義過來傳話,說陳三爺在后山等她。
陳家女眷去了禪房歇息,顧錦朝和陳老夫人說了一聲后,就跟著陳義往后山去。她上次來寶相寺的時候,還是冬天。陳三爺在接引殿里和高僧說話,她那時候遇到了風雪,他還請自己去避雪
陳彥允卻正站在接引殿外等她。正是艷陽高照的時候,她臉頰微紅。
陳三爺笑著道“先進來喝杯茶吧。”領她進了接引殿,還是那個廂房,很快書硯就捧了茶上來。
錦朝喝了口茶,略解了口渴才問“您讓我來這里做什么”r1152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