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兒秦氏、王氏、葛氏也過來見了二夫人。
今天也湊巧,四房的八少爺、十二少爺從別院里回來,說是別院里授課的先生老母病逝了,要回家奔喪,恐怕三年之內都不會來宛平了。
兩人一回來就過來給陳老夫人請安。
陳玄安是王氏所出,與王氏長得相似,卻并不和王氏很親近。僅是喊了王氏一聲母親,王氏多看了他兩眼,卻什么都沒說。庶子陳玄平和陳容是同一個姨娘生的,眉眼相似,年紀還很小。
顧錦朝又不由的看向王氏。
她對四房的關系很好奇,因為她隱隱記得,陳四爺前世是和陳玄青鬧崩了的。
陳四爺這個人真的很奇怪。顧錦朝記得陳老夫人死了之后,陳家就分家了。那時候陳玄青還沒有坐上戶部侍郎的位置,因為分家的事,陳玄青和陳四爺反目成仇,陳四爺卻在張閣老的支持下做了太常寺少卿,張居廉死后,葉限親自查其黨羽,殺了很多人。陳彥文就是被清查的一個
怪只怪她那時候落魄,也不知道更多的事。不然現在也能完整解釋這些事了。
等到了晚膳的時候,陳老夫人就讓在花廳擺了,花廳旁邊就是荷池,比宴息處里涼快。吃過了晚膳天還沒黑下來,錦朝就帶著二夫人沿著荷池的回廊散步,說幾句話。
前頭卻傳來孩子說話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好幾個人,叫叫嚷嚷的。
二夫人就說“這樣的荷池,要是沒有仆婦看著,孩子可千萬不能玩。”
荷池陰氣重,怕池子里的水鬼勾勒孩子去。一般沒有陪著,都不要孩子靠近的。
顧錦朝先讓丫頭擺了小杌子。請二夫人在這里等著。“我先過去看看,也免得出什么意外了。”顧錦朝和二夫人說了,帶著青蒲繞過回廊,才看到前面一個涼亭。站著幾個正玩耍的孩子。
身邊有好幾個婆子跟著。
她松了口氣。
又傳來一個孩子清亮的聲音“你說你會背三字經,倒是背給我們聽聽啊。”
看背影,說話的這個人應該是陳玄安,四房的嫡長子。
又有另一個人說“劉先生一世英名,在翰林院任教時也是個大儒,怎么就教了你出來”
這個聲音錦朝很熟悉。應該是陳玄新,陳三爺的庶子。
有一個很弱的聲音支支吾吾響起“我我是會背的,現在不記得了。”
幾個少年都笑起來,陳玄新拿著一只香囊晃了晃“你要是背出來了,這東西就還給你。背不出來”他懶洋洋地拖長了聲音,“我就扔到荷池里去。教你再也找不著”
顧錦朝可沒見過陳玄新這一面,在長輩面前,陳玄新一向有禮懂事。
怎么還威脅起人來了也不知道和他說話的究竟是誰。
顧錦朝皺了皺眉,放輕了腳步走過去。
她才看清楚,被三個少年圍著的正是陳玄越,日后的甘肅總兵。
他還穿著那件袖子都短了的褂子。樣子很無措,緊張得很“我我是會的。我只是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