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彥允微笑著看他。
陳玄青看出陳彥允不太滿意,很快就停下來了,有些疑惑地說“當時跟著爺爺學史記,您曾說過我的論述很好我看自己寫的,也沒有覺得不妥的地方。”
陳彥允卻看到顧錦朝進來了,直起身招手讓她過去。
陳玄青回過頭,就看到顧錦朝提著一個食盒,站在門口正看著他們。
他回過頭去,表情略有些不自然。
父親訓他話的樣子他不想讓顧錦朝也看到。
錦朝輕聲道“妾身給您送點東西過來,您繼續和七少爺說話吧,妾身先退下了。”
說著把食盒放在一旁金絲楠木的四房八仙過海紋桌上。
陳彥允跟她說“不急,你先等著我。”
他就不再和陳玄青兜圈子,直接指點他道“漢高祖起于式微,太祖也是。所以在寫漢高祖功績的時候,不可用天下所歸的說法。該用秦楚之際月表序里這句鄉秦之禁,適足以資賢者為驅除難耳。故憤發其所為天下雄,安在無土不王。此乃傳之所謂大圣乎。趙學士是想提點你注意,你用了我說的這句,就不會有錯了。”
陳玄青想了一會兒,皺起眉問“那豈不是太奉承了”
陳彥允就說道“你覺得你還是學堂里的孩子嗎這樣的話張口就說。你現在是要學為官。等你在翰林院做幾年編修,就要去吏部觀政了,雖然父親在內閣,你要避嫌遠調。但以后在官場,你也要學會說話做事才是”
說罷卻低咳了兩聲。
錦朝就打開食盒,盛了一碗川貝梨子水,拿過去給他。“早上聽到您咳嗽,就讓人備下了。”
陳彥允接過喝了,茶褐色的梨子水怪甜的,一口飲盡了,心想還不如直接喝藥但又不想浪費了她一番好心。顧錦朝就像兔子一樣。小心翼翼的,難得她主動些,他就什么都由著她,哄著她。
有種引誘小鳥到自己掌心啄食的感覺。
他安慰她說“不礙事的,只是近日太忙了,又沒休息好。”
顧錦朝就笑了笑“您和張首輔說一聲,告病假吧。可別累著了。”
陳玄青正想說朝廷大事,父親深明大義,可不會因為他自己有點小病痛而耽擱。卻聽到父親笑著說“嗯。明天我跟老師說一聲,看他會不會讓我告假。”
顧錦朝再待下去就不好了,屈身想先退下。陳彥允還和她說了句“你要回來的時候,我親自去接你。陳義會帶護衛送你回去,就先在顧家住行。”
顧錦朝覺得不妥當,陳義可是陳三爺貼身的護衛。
她推辭說“家里也有護院。我帶陳護衛去了,您怎么辦”
陳三爺嘆了口氣“我求個安心。你可別推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