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再說,我現在養病,不好插手這些事。”陳三爺模棱兩可地回答他。
陳彥文就說“說到養病,我幫你弄了一簍鰣魚,已經差人送去你那里了。”
這時候,外頭陳義過來回話了。
陳彥文就先離開了鶴延樓,備了些東西去看陳六爺了。
“兩個工部侍郎屬下都查過了,季秋平是為官二十年,信奉中庸之道。現在年近花甲,在工部德高望重。而范暉是嘉靖四十年的進士,比您低了兩科,當年是二甲第四名。現在也不過三十六歲”
王玄范退出內閣之后,新任工部尚書很可能就是內閣大臣。
這個人選尤為重要。
陳義說“江先生覺得季秋平升任的可能大些。”
“也不排除有別的人會入閣仔細注意著張大人的動靜。”陳三爺跟他說,停頓了一下。
陳義看到陳三爺沉思不語,就問“怎么了,您覺得有什么不妥”
“我在想,王玄范殿前失儀是好是壞”陳三爺嘴角一翹,“原先覺得不太好,現在仔細想想,倒也不是沒有好處”工部兩個侍郎都不是他們張系的人,對于平衡內閣勢力很有好處。
陳三爺隱隱覺得,張居廉在防備自己。而這種防備張居廉自己都沒有察覺。現在有了外來勢力,張居廉的警惕就會放松些,會把相當的精力放在新任內閣大臣身上。
陳義猶豫了一下,跟他說“對了,您讓屬下派人暗守木樨堂,要是有什么情況就和您說屬下不知道這該不該說。”
陳三爺自己遇刺之后,就在木樨堂安排了護衛,就住在前一進堂屋偏房里,顧錦朝都不知道。他怕她知道了會覺得不自在,不過他是擔心錦朝的安危。本來還打算再過幾天就讓護衛回來的。
他點頭“你說吧,什么事。”
“七少爺今日去看四小姐在夫人那里逗留,其間似乎有所爭執。不過隔得遠,護衛也不太確定說的是什么,七少爺似乎對夫人言語之間不太尊敬。”陳義聽到護衛說之后,也不太確定要不要說給陳三爺聽。不過想想,要是夫人和七少爺私下有什么不快,陳三爺也應該知道。
出乎他的意料,陳三爺聽后竟然微皺起眉。沉思了很久。
隨后他問陳義“當時房內有誰在”
陳義說“好像只有夫人的一個貼身丫頭,四小姐讓嬤嬤帶出去了。三爺,是不是七少爺有什么事和夫人鬧得不愉快我看七少爺走出來的時候走得很快,挺生氣的樣子。”
陳三爺淡漠地說“就算再怎么生氣,也斷然沒有向繼母動氣的道理。”
陳玄青幾次看到顧錦朝都不自在,他原來以為是因為顧錦朝的身份讓他尷尬。但是從周亦萱的事情來看,陳玄青似乎遠不是因為尬尷。他一個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人。怎么可能對繼母不尊敬呢。而以錦朝的性子。也不可能做什么出格的事讓他憤怒。除非他跟顧錦朝本來就認識。
但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這兩人認識。
三爺這話是什么意思
陳義不太明白,但他明顯發現自己說了這件事之后,陳三爺表情立刻就不一樣了他不由得有點后悔。這種內宅私事還是不說比較好。誰知道三爺是怎么打算的。
“三爺,這也算不得什么事。說不定是因為四小姐呢”陳義忙說,覺得自己額頭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