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晚雪笑著道“今天二嫂抱著箏哥兒向我討封紅,妾身隨手摸了兩個銀裸子給他。他卻不要。非讓用紅紙包起來不可箏哥兒長得像二嫂,白白凈凈的,撒嬌耍賴,可愛極了。”她絮絮叨叨跟他說在陳老夫人那里的趣事。陳玄青沉默地聽著。
俞晚雪才應該是他最喜歡的那類姑娘,溫婉動人。恪守禮節。他覺得要是沒有顧錦朝,他肯定會喜歡俞晚雪的。他這人一向淡,只是顧錦朝太明艷了,又太鮮明了。雖然做的都是惹他討厭的人,卻在他心里留下深刻的痕跡。等到顧錦朝成了現在的樣子,以往今夕的對比。反倒讓他不能罷休。
陳玄青突然打斷俞晚雪的話“太晚了,先睡吧。”
俞晚雪一愣。心里卻高興起來,叫了丫頭打熱水進來洗漱,兩人躺到了床上。
丫頭收拾的動靜漸漸輕了,俞晚雪卻能感覺到陳玄青平穩的呼吸,她知道他沒有睡。
她側過頭,黑暗里只看到陳玄青的側臉。他顯得比往常還有沉默,還要心事重重。
俞晚雪聽到自己的聲音“玄青,是母親和你說什么了嗎”
她第一次叫他玄青,她心里一直想這么叫他,真的叫出來的時候,自己卻被嚇了一跳。
陳玄青側過頭,也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好像沒有生氣俞晚雪笑了笑“您的名字真好聽,是父親取的嗎”
過了好久她才聽到陳玄青說“不是。”卻又沒有動靜了。
俞晚雪再笨也知道,他不想和自己談話。便小聲說“那您睡吧,明日我早些去給母親請安,把事情說清楚。”她以為陳玄青是因為她的話不高興,“母親通情達理,不會說什么的。”
她沒想到陳玄青卻突然低聲吼道“你閉嘴”
俞晚雪還沒反應過來,他就翻身壓在她身上,掐住她的下巴冷冷道“以后關于我的事,你統統不準和她說,聽到沒有”她還不知道他闖什么禍了,但這又能怪誰
俞晚雪被陳玄青嚇到了,從來沒有看到陳玄青如此失態過她委屈又無辜地看著陳玄青,低聲說“好,我不說就是了。”忍不住低聲喃喃,“你好好說就是,妾身聽得懂的”
俞晚雪感覺到他松開手,很快又躺回去了。
他沒有說話了,俞晚雪卻聽到他壓抑的吸氣聲,她伸手去摸他的臉,陳玄青很快別過臉。俞晚雪卻已經摸到他臉側冰涼的,濕漉漉的。
俞晚雪這次真的不敢再說了。
陳玄青哭了
采芙端了茶盞進來,里頭用水養了好些臘梅骨朵,有些已經開花了。她把這茶盞里的水倒在銅盆里,滿盆的花香。顧錦朝卻看著盆中的水氣怔忪。她很快用水洗了手擦干,問來回話的外院婆子“三爺昨晚出去了,一直沒回來嗎”
婆子應是“三爺酉末的時候乘馬車出門,還有陳護衛和胡進跟著。”
“等三爺回來的時候,你來通稟一聲。”顧錦朝賞了婆子一盒龍須酥,讓她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