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居廉笑道“臣原來教皇上讀書的時候。皇上就是這個性子。讀書的時候不通其義,又怎么能把書讀好呢,您說是不是這句話是以黃帝教導顓頊為榜樣來說的道理,上有天,下有地,只要按照天地的準則治國,就能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朱駿安只能點頭。
張居廉收回手喝茶,笑著看向陳彥允“可見他沒把你教得好啊”
陳三爺又站起來,淡笑著謙遜道“我和老師比自然是遠遠不如的。”
張居廉也淡淡道“你那是客氣話,當年你中探花的時候,可是名動北直隸啊。”
他一低頭,就看到朱駿安的書案上擺了碗銀耳湯“我看這湯都冷了,皇上怎么不喝呢可是不合胃口的緣故”
朱駿安哪里敢說實話“這是莊嬪給朕做的,我自然喜歡喝就是晌午多吃了半碗飯,現在沒有胃口罷了。”
張居廉笑道“莊嬪雖然才貌不及別的嬪妃,但是性子溫和,又做得一手好羹湯,能盡心伺候皇上最好。上次莊嬪還托話給她母親,說和敬妃一見如故,就是宮殿不在同一處,兩人說話都不方便。皇上要是看莊嬪能盡心伺候您,不妨讓莊嬪和敬妃住到一處去”
不同等級的妃自然各有各的住處。
他這是要為自己侄女求個妃位啊
陳三爺低下頭喝茶。
朱駿安卻反應了片刻,然后臉色發白。他艱難地說“朕回去和母后商量一番吧”
張居廉忙道“微臣也只是隨口一說。皇上要是覺得她不夠抬舉,可千萬別看了微臣的面子封她。微臣不該說這些后宮的事也就是想起侄女一時間失了分寸,還望皇上饒恕”
朱駿安點頭“朕知道,不怪愛卿。”
他的語氣卻有了微妙的變化。
張居廉卻好像沒有發現一樣,樣子十分的恭從。
陳三爺看到朱駿安的手背的筋都緊繃起來,知道他是忍不住了。
他畢竟還小,耐性又能有多好呢
陳彥允又想到顧錦朝說的話。他這兩天忙著論謝思行的罪,還沒來得及去處理陳四爺的事。不過他已經讓手底下的人去查了。如果陳彥文真的和司禮監有勾結,肯定是張居廉授意的
他不喜歡被別人掌控,不論這個人是誰。
要是張居廉真的做到這個地步,他就不用留情面了。
張居廉已經老了。這些年的作風越發的昏庸,他手底下的勢力傾軋越來越嚴重。
只是張居廉畢竟做過他的老師,正所謂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張居廉對他有恩。
他不可能立刻就狠得下心。
陳彥允心里也有重重的顧慮。
顧錦朝在看著陳玄越寫字。
他的館閣體寫得很不好看,歪歪斜斜的,好像被風吹過站不穩一樣。
顧錦朝看了半天,無奈地搖頭“我原以為你的字寫得不好看是裝出來的。倒沒想還真是等三爺回來,我讓他找幾本字帖給你描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