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鎖好奇地睜大眼睛,信以為真,晚上要睡的時候就趴在母親身上找妹妹。
顧錦朝把他抱到一邊去,他就把自己翻過來,手腳張開跟自己玩。一會兒可能又把妹妹給忘了,笑嘻嘻地又要錦朝抱他。
顧錦朝瞧著陳三爺還沒有回來。讓小廚房先端了薏仁豬蹄湯來喂長鎖喝。
過了年沒多久就開春了,天氣漸漸暖起來了。
還是下了最后一場小雪。皇城夾道兩邊的柳樹枝椏上堆著毛茸茸的雪,給初升的太陽一照。不出一刻鐘就化了。
陳三爺打開車簾看了看,外頭陽光正好,枝椏上發了新芽。
駕車的胡榮笑著說“三爺,您看今年這春來得多早,恐怕沒幾日就要減衣裳了。”
他就穿了件薄棉衣,還熱得出了汗。
陳三爺望著晴天瞇了瞇眼睛,今年的春天確實來得很早。
進了皇極門之后他下了馬車,外面雖然有太陽,風還是又干又冷的。胡榮拿了斗篷來給他披上。等到了內閣后等了片刻,張居廉才帶著隨從來了,眾人齊齊站起來稱了首輔。
眾閣老分了位置坐下,張居廉旁邊的隨侍先端了一疊奏折上來。
先說的是春耕的事,再就是雪災,然后說到官員罷黜。
“福建沿海風患甚重,漳州府沿海圍墾春耕無力,今年恐怕是艱難。”張居廉說,“諸位先議,看能不能派幾個懂水利對的官員去看看。”
“漳州府原是陳大人提議興起的,說是其地勢好。當初沿海圍墾的時候,還從戶部撥了不少銀子下去現在有風患,陳大人已經多想辦法。陳大人總比咱們熟悉漳州府。”姚平笑著說道。
陳彥允抬頭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漳州府是他提議助修的,這幾年漳州府的糧食產量多了不少。前幾年論功的時候他沒有承下來,心想自己不過是大略提了個意思,具體做法還是漳州知府和他手下的戶部郎中在辦,便也沒有應下來。
現在出事要算到他頭上來了。
“漳州府那地確實是風患頻發。”他收回目光,輕聲說,“我當時看過漳州府的縣志,卻也不是沒有治理的辦法。要是及早解決了,也不會耽誤春耕。”
張居廉看向陳彥允“你做這事確實有些大意了,當時沒考慮到漳州府風患頻發”
陳彥允只是道“當時并不覺得嚴重。”
“你這些年確實干了不少事,說起來還是年輕不夠穩重的緣故。”張居廉說,“漳州府要是春耕無成,你也要擔責任的。下次做事情要多思量。至于這治理風患的事,還是交給工部來做吧。”
說著喝了口茶。讓侍讀拿了下一本奏折上來。
眾人的目光落在陳彥允身上,什么猜測和意味都在里頭。
陳彥允卻面色不改“是,學生知道了。”
內閣議事這樣的場合,張居廉怎么也要給陳彥允幾分薄面才是。